“沈将军真是深谋远虑,佩服。”顾澜庭目有深意地打量他,眼底闪过一抹警告:“但此事,我不想让他牵扯进来。”
朝堂的急流,皇权的争夺,防不慎防的暗箭,她不想让墨染过多地涉入凶险中来。
“他身在镇抚司,就已在漩涡中心,永远无法置身事外。唯有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掌控得更多,才有机会保全自己。”
他如常地说着这些话,语气平淡到察觉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可是眼睛里的隐忍,一如被强行剪羽的鹰隼。
顾澜庭看了他好一会儿,暗自将闷在胸中的那口气吞到了肚子里。
太压抑,太憋屈了,她握紧拳头,郁恼地朝着旁边的架子砸了过去。
“还有一件事,你给我一句准话,猎场的那次刺杀,是跟萧国公有关。”
顾澜庭正视着他,不容他有片刻的迟疑。
可他还是迟疑了。
“给不了。”沈时初只能迎上她的目光,她这不是怀疑的语气,而是肯定。
与他相处久了,多少能看得出来他是否在隐瞒,既然他不说,再争执下去也无意义。
她觉得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有点慌,有点失望。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顾澜庭连笑都懒得装给他了,只漠然地扯了下嘴角:“我明白沈将军的意思了。”
“你明白什么?”
她在金陵虽说不如在南境一呼百应,可凑个百十来人那是不在话下,沈时初是真怕她一冲动带着人把国公府的瓦顶给掀了。
他低眉顺眼地哄她:“这事急不得,你等我查清楚了,我一定带着你连人带屋给他掀了。”
她不为所动:“沈将军多神通广大啊,远在北境的事都一清二楚,反倒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这多少有些说不通吧。”
“拿话刺我是吧?”沈时初眉心微动,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他心中郁结:“顾澜庭,你在我心里什么份量,你不清楚吗?”
“哦,也就那样。”顾澜庭倔脾气上来了,扬着傲然的眼眸:“反正我被人围在林子里追杀的时候,沈将军你人在哪里?”
“你,就非得往我心窝里戳吗?”
顾澜庭抿着唇,话一出口,她也后悔了。
沈时初冷了脸,语气也凉凉的:“原来我在顾侯爷心里这么不堪,也罢,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只是有一点希望顾侯爷牢记,别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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