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无尽得沉默和漫长得等待。
徐奕哲看着苏若瑶呆呆地坐在检查室门口的地上，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眉宇间凝固着心疼和担忧，下巴抵在膝盖上。
徐奕哲悄悄走过来，蹲在她的旁边，他看到纤细浓密的睫毛上似有光芒闪烁，再仔细看，却又消失不见。
是他的错觉，明明没有泪珠滑落。
徐奕哲知道，此刻所有的语言安慰都是苍白无力，能做的只能是无声的陪伴。
已经下午四点多，检查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这样的等待，无论对屋内的人，还是屋外的人，都是一种煎熬。
检查室的门终于开了。
几个医生从检查室内走出来，手中拿着检查后的单子。
苏若瑶迅速地站起身，起得有些猛，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转，她的手迅速地扶着墙。
徐奕哲看她晃动的身躯，眼疾手快得扶住她。
这个看似一切正常的女孩，全身都在发抖。在那一刻，徐奕哲只觉得得心疼无比。
现在室外有三十多度，医院里有空调也有二十多度。
她的手冰凉，手心却一片濡湿，徐奕哲察觉不像是汗，拿过她的手查看，手掌一片模糊，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嵌进肉里而不知。
“若瑶，你的手……”徐奕哲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负责检查的医生站稳看着众人。
“医生，里边的人怎么样？”
所有的人都聚集到医生的身旁，徐奕哲一直在关注着苏若瑶。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裤子的侧边，来回地摩挲，手上的血逐渐晕染到纯白的裤子上，像一朵朵梅花绽开在漫天雪花的冬季。
妖艳却又悲凉。
“谁是慕景琛的家属？”医生早已见惯这样的阵仗，十分平静地环视一圈，沉声问道。
“我是。”苏若瑶傲然地伫立在那，语气柔和却坚定地对着医生说。
“他的父母不在吗？或者监护人也可以，我们需要和监护人谈一下。”
医生看苏若瑶像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这样的大事，实在没办法对着她说。
“我是他的老师，您可以先和我说。”张老师站出来和医生说，声音带着几丝急切。
慕景琛是她的得意门生，非常有舞蹈天赋，她不想看到一颗璀璨夺目的明星就这样陨落。
“病人的大腿腿骨裂开了，腰骨也错位了，内部还有碎裂的残渣，我们的建议是开刀做手术，可病人坚持不让。”
医生实事求是地对着张老师说道，“现在需要家长来进行疏导工作，尽快做决定，耽误不得。”
“他是学习舞蹈的，开刀后，会对他以后的练习造成影响吗？”
张老师明白慕景琛对舞蹈的热爱，以他的天赋，以后肯定是舞台上耀眼的那颗星，如果真的做手术，他基本上就告别舞台了。
“恕我直言，他这样的伤，做手术后，能做个普通人就不错了，舞蹈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想都不要想了。其实刚刚我没说完，他最严重的伤是在腰部，国内的技术做不到微创伤口处理。”
医生简明扼要地对着张老师说：“你们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我这边也抓紧联系这方面的专家，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或者你们可以去国外就医。”
“谢谢你医生，他醒了吗？”苏若瑶嘴唇颤抖着问医生，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徐奕哲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额头上青色的血管在缓缓流动，声音却很平静，平静的吓人，“我是否可以进去见见他？”
“暂时先转普通病房，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尽量不要刺激到他，我们需要再研究一下，才能给出你们具体的方案。”医生看着小女孩的脸，面露不忍地叮嘱道。
苏若瑶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又往前走了几步说：“请您帮他转一个大一些的病房，最好是有套间的那种，这样方便我们照顾他。”
医生看着苏若瑶，露出惊讶得表情，还是温和地说：“我已经申请了，他现在连床都下不了，确实不适合在普通病房。”
说完，医生就拿着病历本走了。
苏若瑶从包里拿出湿巾，慢慢擦拭手上的血。
徐奕哲看着她略显粗鲁得动作，心内叹息，却还是走过去，伸手拿过湿巾拉起她的手，轻柔的擦去手上干涸的血迹。
徐奕哲听到她轻声说：“徐师兄，抱歉！”
似风划过耳畔，很轻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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