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风餐露宿,”楼奕说这话时,把声音放得很轻,他眼里满是真诚,有种“无所谓,我都可以”的随和感,“在小巷子里对付一晚,也是常事。”
他这任君安排的样子,让云嫣鼓起勇气。
她小心翼翼发出邀请:“你救下嫣儿,就是嫣儿一辈子的恩人,可是嫣儿说给你赏赐,你也不要,让嫣儿好难为情,现在,你没个地方落脚,总能,让嫣儿给你提供个住处吧?”
听到“提供个住处”,楼奕眼底浮现喜意,又转瞬即逝:“公主府留宿外男,恐怕不好。”
“你在说什么呀,”云嫣低头抿唇,露出姑娘独有的娇羞,“本公主还没说,要把你安排到哪儿去,你怎么就提起公主府来了?”
“啊,”楼奕耳根泛红,让云嫣赔礼道歉,“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听到这里,南映栀一句“要不然你在孤王府住下?”险些脱口而出。
想想王府内有不少机密,外人住进来,实属不方便,她又把嘴闭上。
“话说回来,”到底困在闺阁中,没见过多少英俊男儿,云嫣被楼奕迷了眼,她小心翼翼试探他的态度,“你很想和嫣儿一起住公主府吗?”
直接说“想”,会显得像个浪荡子,楼奕不回答,反而问起云嫣来:“公主觉得呢?”
“要嫣儿说吗?”不用像对皇兄那样拘束,云嫣眨着眼,话语中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嫣儿觉得,楼公子求之不得呀。”
“求……求之不得?”楼奕精致脸庞一下子烧起来,像色泽鲜艳的苹果,“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公主莫要诬陷我。”
感觉在他俩面前,自己过于碍眼,南映栀皱眉看着他俩,本来就昏沉的脑袋越发难受。
一瞬间,她有些明白,国师看自己和云霁互动,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一只发光发亮电灯泡。
不过话说回来,她和云霁,相处的时候也是这样,空气中仿佛漂浮着粉色气泡吗?
身在其中,当局者迷,南映栀对此几乎没有知觉,为缓解疼痛,她将手握成拳,想往痛处捶。
留意到她的动作,翎风从按摩间隙抽出只手,轻轻按住南映栀蠢蠢欲动的爪子。
习惯于劝说云霁不要作践自己,翎风把话术搬过来,用在南映栀身上:“王爷,不要伤害自己。”
本来也只是想缓解疼痛,没有重创自己的意思,南映栀深吸口气,勉强忍过一波疼痛,顺着翎风,慢慢把手放下。
想着不打扰云嫣和楼奕交流,而且今天有朝会,要早起,她轻挥开翎风的手,撑椅子扶手站起来。
“你们慢慢聊,”适应站起来短暂的眩晕后,南映栀面露疲惫,想往寝殿走,“孤歇息去。”
意识到在南映栀府内和楼奕卿卿我我不太好,云嫣识时务表达出要走的意思:“时候不早,皇兄明日还要早朝,赶紧歇下吧,嫣儿就不打扰了。”
楼奕也跟着她行礼:“王爷,在下告退。”
疲惫得不想多说什么,南映栀“嗯”一声,先他们一步离开。
头重脚轻,脚步虚浮挪到殿内,南映栀重重倒在床上,想沾床就睡。
头痛却如影随形,堪堪维持她一线清明,让她无法入眠。
本来还想着太医也是人,半夜爬起来出诊很累,南映栀一直强撑,可睡不了觉,让她忍无可忍。
一咕噜爬起来,南映栀冲外面大喊:“翎风翎雨,请太医来!”
翎风睡在附近,翎雨在外头守夜,一听到她说话,他们都答应得很快。
从旁边简易的床上下来,翎风拉起床上帘子,问南映栀:“哪儿不舒服?”
南映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翎雨突然把门推开。
看南映栀脸色不好,他想说关心的话,可消息紧急,翎雨只能咬牙改成:“王爷,前线传来战报,皇上让您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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