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也是这么个深秋。
姑姑怀里,搂着云霆这白玉团子,在姑姑教导下,咿咿呀呀,冲自己,含糊不清唤“晋安哥哥”。
那一刻,他仅觉云霆可爱,想做他除大皇子外,第二位兄长,伴他长大。
可随着云霆一日日成长,他不由自主,在情感沼泽中,愈陷愈深,再脱离不开。
为独占云霆,他自顾自,替他挡掉所有后宫女子,还遵从姑姑意愿,给云霆心仪的阿莲下药,加重她本就不轻的病情。
他甚至与涟昭仪谋划,要把他从权力中央,带到荒无人烟小村庄。
而他做的这一切,从未与云霆商议过分毫,一向都是,他觉得妥,就去办。
凝望云霆毫无生机的面庞,晋安忽地咧开嘴角,露出个无声又惨淡的苦笑。
倘若用同种死法,在相近时辰,与云霆同逝,自己与他,可否能赶在饮下孟婆汤,失去记忆前,再次相见?
晋安不言不语,盯准云霆头触到的地儿,一头撞上去。
接收到南映栀视线,翎风推一下翎雨,让他去探晋安口鼻。
与翎风如出一辙,翎雨几不可闻叹气,无奈摇头。
亲眼目睹,一对心爱之人,先后撞死在同一棵树上,南映栀喉间,像被不知名之物堵住,略作梗。
此前,她杀的,都是素未谋面,且残害她性命的刺客。
可今日,在她眼前毙命的,是几刻前,还有血有肉,甚至与她说过话的两人。
放在以往,南映栀并不会伤感,甚至敌手毙命,她只觉大快人心。
但受云霁充沛情感影响,原本情感淡漠的她,不由有些愣神。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大抵如此罢。
尽管被南映栀抱着,云霁瞧不见,这短时间内,云霆与晋安双双撞树毙命的场面。
但独属于血液的腥气,猛地漫过来,又持续不断,刺激他莫名敏感的嗅觉。
腹中食物,霎时向上翻涌,云霁趴在南映栀肩头,竭力抑制山呼海啸的恶心感。
不知南映栀为何,像被冻住般,一动不动,他强忍难受,边有气无力拍她肩胛骨,边用微弱嗓音唤她:“小栀子,小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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