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猪血泛着油花,上面点缀上一把翠绿的葱花,看着都有食欲。
舀上一勺猪血,放进嘴里,嫩滑嫩滑,滚烫滚烫,恨不得连舌头都吞进肚子里。
白宝珠又炒了一个熘肝尖,还有回锅肉。
等郭曼云和小唐带着孩子们来时,已经是满屋子的香气了。
小唐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这咋说的,啥活都没干,直接吃现成的了,这可咋好意思。”
白宝珠笑着拉她坐下,“有啥不好意思的,家里这几个月可多亏了你和曼云照顾,嫂子可得好好谢谢你。”
“嗨!这还不都是应当应分的,要不是嫂子,我家那小子,我都不敢想。”小唐现在提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坐下,咱们开饭。”
郭曼云笑呵呵的夹了一筷子肉,“我可不和你客气。这肉可真香。”
孩子大人坐了满满一大桌子,边吃饭,边说话。
难免又提起了汪家。
小唐在省政府的食堂上班,消息可比过去灵通不少,许是出来上班,不再守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围着男人孩子和锅台转,她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脑瓜子也灵动了不少。
“那个省城最大的被服厂就是汪家的吧。
我可是听人说,那个厂子生产出来的被子,人家买了八斤的大厚棉被,成婚做双人的大喜被的,实际上称一称,那就只有七斤六两,足足少了四两。
人家找去卖被子的店铺,要退货,那老板说了,人家工厂就是这么生产的。
就叫啥。。。
哦,对了,正常误差,说上下四两那都是正常的。
那你差,怎么不往多了差,偏偏就往少了差!
有够缺德的。”
大家都是点头附和,缺斤少两还弄了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说法,这就是奸商。
小唐的话倒是提醒了白宝珠, “那个汪记糕饼铺,也是汪家的吧。
每回从那个铺子买糕饼,那包糕饼的油纸包外面捆的麻绳,都比别家的粗还压手。
那可都是上称和糕饼一起称的。
那麻绳岂不是都要卖钱。
买了他家2块钱一斤的糕饼,那绳子就是两块钱一斤,买了4块钱一斤的糕饼,那绳子就值4块钱一斤了。
买的糕饼价钱越贵,他那不值钱的草绳子就越值钱。”
郭曼云哼了一声,“这汪家,不愧是大资本家,做生意都成精了!”
沈熙茂本来扯开腮帮子吃肉的,听了这些话,却是若有所思起来。
据他所知,这个汪氏的被服厂,承接了一部分的军用棉被和冬衣,都是要送到前线的。
战场在更北边,比省城还要冷上许多。
若是汪家也这么做,那少了一点棉花,战士可就要多挨一点冻。
多挨一点冻,休息就不好一点,战场上的发挥就影响一点。
战场上,有时候生死存亡,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往往就是那一点点,决定了胜负。
这一点一点,是个连锁反应。
每个战士的一点点,累计起来,那说不定就会造成一些不可预知的损伤。
想到这,沈熙茂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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