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大事件?”
高义疑惑问:“是何大事件?我竟不知。”
陆庆和惊讶道:“兄弟怎么也偏安一隅不问世事起来?
“这大事件还是发生在本镇子上的事,底下人不汇报一二?
“怎会不曾听说?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高义道:“他们倒说了镇上来了许多武林人士,难不成与大哥说的大事有关?”
陆庆和道:“正是。”
高义道:“我就疑会有大事发生的。
“怎奈这几日是内人与犬子生辰,巧生在同日同时同刻,因此每年都要大办几场寿宴,这不,今日才完结。
“又逢年节将至,所有人都只顾忙着家里的事,竟一时忘了派人去留意留意镇上的事了。”
陆庆和听了惊叹道:“原来弟妹与侄儿竟有这样天大的福分。你瞧,我这玉是送对了。
“这一比起来,我倒觉得礼轻薄了许多,怪我怪我。
“是了,你几年前就写信说过此事,看我倒忘了,该死,该死。”说着自罚了三杯。
高义忙笑道:“大哥哪里话,兄弟自知大哥是大忙人。”
说着给陆庆和斟上酒,接着说:“且不说这事,大哥快说,到底是何大事件?”
陆庆和接下说道:“这要从那《须弥山经》说起,不知兄弟可听过这经书?”
高义道:“这个自然,江湖上谁人不知?
“相传,须弥老人还与咱们一样是个凡人时,在那须弥山上得了这经书。
“书里头记有武学、医术、奇门、冶炼等秘法经文。
“更为厉害的是,听说里头还记着一篇妙法,练至化境可使人长生。
“更甚者能飞仙,那老人就是升仙去了的,也不知真假。”
陆庆和手指点了点茶几笑道:
“哪会有假?当年须弥山出现火甲夔蟒之祸,专吃人命修炼。老人那几个弟子合力也不能将其降伏。
“幸亏须弥老人云游归来,才提剑追杀了那畜牲,免了人间一场浩劫。
“至此再也没见过老人身影,连那火甲夔蟒的身影也不见了。
“他们多少人找了多少年,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找着,这不是飞升了,是什么?”
高义点点头道:“老人固然是飞升了,但只是听说这夔蟒巨大无比。
“如被老人诛杀,尸骨该很容易就被找着才对,听闻连一块骨头都找不着。”
陆庆和道:“兄弟想,那火甲夔蟒岂是凡物?
“老人已是得道之人,岂有真的将其斩杀之理。
“不过念其修炼不易,将其降伏,绑回天上去,免它祸乱人间便是了。
“不然,怎会双双没了下落。”
高义连连点头称是,又叹:“只可惜了老人的经书没有传下来。”
陆庆和听了,哈哈笑道:“怎么没有传下来?这经书已在此境出现。
“不然你以为各派的人到此所为何事?你可知西边梅岭山上住着何人?
“正是当年须弥山第三代大弟子林胤是也。”
高义听了,吃惊道:“原来竟住家门口,大哥是如何知晓的?
“听说他们山上山下的人不知找了他多少年,难不成经书就是在他手上?”
陆庆和邀高义饮了一杯,叹道:“兄弟啊,不是我说你。昨天各门各派的人已经会过林胤。
“我当时也在,真真切切,哪有假的。”
高义道:“这么说各门派的人已将经书得了去?”
陆庆和笑道:“这经书是容易得的?”
说着又将各门派如何聚首到云来客栈,如何上梅岭,如何遇上高人,接着又如何筹谋选拔武林盟主,如何又推他做了主事等等,一一说与高义听了。
高义听后,疑惑道:“这林胤也不傻,怎么就写了信又反悔?
“大哥,你需小心,怕有诡诈。”
陆庆和笑道:“谢兄弟提醒,如今玄真他们已查明,确实是他临时反悔,白纸黑字的岂能有假。
“如今,且不说什么高深的心法能使人长生飞仙的事。
“单里头的武学,若能参悟一二,那也是受益匪浅的。
“我本以为兄弟早已有了谋划,谁料竟不知这天大的事。
“偏安一隅固然也好,终究不能长久,将来拿什么来守这份家业?侄儿长大成人又何去何从?
“不若兄弟也参与进去,将来得了经书一道参悟。
“就是与玄真等人挣一个平起平坐机会也好啊。”
高义笑道:“大哥的意思是要我参选武林盟主不成?”
陆庆和点点头。
高义又笑道:“大哥抬举我了,我这微末功夫连玄真坐下弟子都比不过,去选这个只怕丢人了。”
陆庆和道:“选不上又何妨?最主要是可以与各门派一道参详那经书。
“这也暂且不论,别人都去了,你若不去露个脸,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随便几个小门小派合起来就敢欺负你。
“你想想是不是这道理。”
陆庆和又邀高义碰了一杯,高义边饮边思索着,半晌放下酒杯,叹气说:
“小弟我怎么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
“若能习得上乘武学自然好,只是??”
陆庆和道:“兄弟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为兄与你参谋参谋。”
高义便接着道:“大哥不知中原武林这些人。
“像玄真等虽是武林泰斗,享有不世出盛名。
“然,哪一个又不是虎狼之人?你是神是魔不过他一句话的事,却是谁不乐意听他们的?谁敢不听他们的?
“不是小弟没有参与的心思,是咱们小门小派,即便最后得了经书。哪轮得到我们去与他们一起参详?
“不过白替他们壮声威罢了。
“大哥说的也有理,若不去响应,也是难办的。
“算了,经书什么的我也不去图,去看一看热闹还是要的。”
陆庆和听了笑将起来,说道:
“原来兄弟担心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是容易就得的?
“不瞒兄弟,我也有看一看那经书的心。
“如今他们虽举我为主事,不过看我不是中原武林的,虚图我公道,好做门面。
“这样一来我就是有心也不能参与了。
“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合在一处,一起谋之,岂不好?
“我如今倒有一法子极为妥当,即便最后得不到,至少也不会后悔今日不作为,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知道兄弟你怎么想。”
高义听他说有法子,略一寻思,难免心动,便道:
“若大哥有妥当法子,那敢情好。小弟听大哥的,不知是何法子?”
陆庆和瞧了一眼外头,倾了倾身子,道:
“我向兄弟举荐一人,届时让她以本帮长老的身份出选。
“说起来,她与令堂是儿时闺中密友,兄弟可唤她姑姑便是。”
高义问:“姑姑,不知是哪个?”
陆庆和道:“姓桑名子秋的,不知道你可还记得?”
高义忆了忆,道:“有点印象,只是记不清了。”
陆庆和道:“且不理这些,她曾在归墟洞习过艺,武功修为不俗。
“若真有意与那玄真挣个高低,也未必会输。
“到时挣个副盟主回来我看不在话下。
“这样一来即便得不到经书,兴隆帮也可在江湖上扬名。
“若得了经书,做为副盟主的门派,那自然可以与各大门派一起参详。兄弟觉得如何?”
高义问:“这位姑姑愿意出手?”
陆庆和笑道:“怎么不愿意?都是自己人,不然我来说这个做什么?”
高义立马拍腿道:“我听大哥的。”
陆庆和笑道:“好,那咱们便这样说定了。
“十五元宵,兄弟带着人去火山口,桑姑姑自会去与兄弟会合。”
高义问道:“到时怎么认得?”
陆庆和道:“姑姑手里有一把竹箫,兄弟一见便认得。反正,你不记得她,她记得你,认识的。”
高义笑应道:“好。”
二人对饮上一杯,陆庆和再斟上酒,笑道:“既已说定,咱俩兄弟再干一个,愿一切顺遂。”
饮了,陆庆和又道:“到时我也会在火山口主事,只是兄弟只装不认得我,免得引人起疑,到时就坏了事了。这玄真心眼太多。”
高义道:“有理,小弟听大哥吩咐。”
陆庆和又倒了酒敬高义,然后再斜了斜身子,轻声细语说道:
“另外,我们今夜所谋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为兄今夜到访,最怕人多口杂说漏出去,兄弟还需舍得屋外这些人才是啊。”
高义一听,心里一紧,不解地看着陆庆和,细声问:“大哥这是何意?”
陆庆和拍了拍高义的手道:
“兄弟是干大事的人,怎么不懂我的心思?
“那经书得密谋,我之所以选择这时候来叨扰兄弟,为了什么?
“就是不想叫人知晓,谁知。——这个时辰了竟还有这么多人在吃酒。”
高义听如此说,如遭雷震,脑门一炸,沉默良久,方道:
“这些人跟我这么多年,只要我说一声,他们不会把大哥今夜到此之事说出去的。”
陆庆和问道:“你信?他们吃起酒来,连你也敢卖的,你敢确定他们不说漏嘴?
“若有万一,玄真不会放过咱们。
“咱们倒无妨,恐连累了侄儿怎么办?他还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知道兄弟是个极重情重义的人,下不去手。
“你只需命他们随我出去搬取货物,剩下的交给我就是。
“与《须弥山经》比起来,这些不算什么,如今的江湖,要做长远打算才行。”
说着,掏出一打银票,接着道:
“这里有些银票,到时分派给他们家人,也就是义气了。
“若有人问,只说派他们到外地去忙事,江湖之中死伤意外在所难免。
“难不成这些年帮中皆没有个死伤?”
高义听他话是这个理,但仍旧为难万分,半日才道:
“要不大哥再容我思量思量吧。”
正说着,只觉浑身冒汗,一时连说话的力气都像被卸去了一般。
高义疑惑地抬眼看了看陆庆和,见他竟也是一样形状,满头大汗的斜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高义一下便猜着这酒里有毒,正要叫人,极用力地才说出一个“高”字来。
陆庆和提着内力,艰难说道:“莫慌,为兄下的。”
高义一听,惊得只剩眼珠在打转,一颗心直突到嗓子眼上。
听陆庆和又说:“莫怪为兄,兄弟重义,不这样,怕兄弟下不了决心。如今,你我兄弟??”
停了半晌,才又说:“罢了,不该逼你太紧。——这是解药,每日一粒,一个月后毒可解。”
说着,极力倒了一粒出来送到高义嘴边,高义也只得张嘴吃了。
陆庆和仍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兄弟这时可叫上人来,把我们埋了,继续过安稳日子吧。”
高义吃了解药后,果然恢复了内力,忙拿过药瓶,也倒了一粒,送到陆庆和嘴边道:
“大哥说的什么话,快把解药先吃了。”
陆庆和吃下解药,调息了会,也缓过劲来,拉着高义的手问:
“兄弟是个什么意思?若为难就罢了。”
高义看着外头吃酒欢闹的人,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陆庆和笑道:“我就知道兄弟不会弃为兄不顾。”
高义又硬着心央道:“大哥,我只一要求,高信是我族弟,几代单传。
“他为人又不好酒,嘴也紧,对我也忠心不二,留下他给我。”
陆庆和叹气道:“为兄听你的便是了,只是要约束住了。
“时候也不早了,就叫他们随我去搬货吧。”
于是两人出门来召集了众人。
高义问高信道:“看看人都在了?”
高信点了点头道:“都在了,共二十一人。”
高义道:“诸位兄弟随我陆大哥出去办件要紧事,回来再玩。”
高信笑问:“这么晚,是什么要紧事?”
高义道:“我大哥有一批货物,你们去帮忙搬回来。高信你留下,我另有要事。”
众人都答应了“是”。
陆庆和笑道:“有劳诸位兄弟了,改日请大伙吃酒。”
又拍着高义道:“兄弟留步,十五元宵。”
高义点头道:“大哥慢走。”
这二十一人随陆庆和离开了兴隆庄园,一路摸黑往南边十里外的白杨林去。
走了半夜路,到了林子里,有人不解问:
“是什么货物?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还要多久到?”
陆庆和笑道:“委屈诸位兄弟了,到了。”
话音一落,陆庆和抬手便掐断了他脖子。
众人见状,惊慌失措,还没有来得急逃,已被六个人手起刀落的灭了口。
陆庆和命人挖了几个大坑,将尸首都埋实了,才上马回他外祖父家去。
那高义将事情说给高信听,高信吓得两腿哆嗦,浑身冒冷汗,二人一夜不敢合眼。
天色刚亮,高信便去叫了郎中来给高义看诊,诊了半日,并未诊出中毒迹象。
又叫郎中把那块火云玉与银票验了,也是干净无毒的,高义方略略放了些心。
此时,再一遍一遍的回想着昨夜的相见,心里更加清楚明白起来,更是惊心肉跳不已。
接连几日,高义日日换郎中看诊,结果皆是一样——身体康健,并无毛病。
高义也只好作罢了,只是也已无心过年,无非在家人跟前强颜欢笑而已。
又与高信去给死难的帮众家属送礼拜年,自不必多言。
经此“高义堂上轻描淡写,白杨林外杀人灭口”,又不知后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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