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遮月的声音愈发轻,“那他喜欢的恐怕就不是姐姐了……”
姝烟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左不过有时那套情情爱爱的,顿时发笑道,“我管他是因什么喜欢我?”
“我一个青楼妓子,他若真把我当正经妻子看,我烧香拜佛,做梦都要笑醒了,哪有什么不情愿的?”
苏遮月听得一怔。
就连怜儿也觉得姝烟这话没错,看着苏遮月的目光透着疑惑,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
被当成人家正妻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姝烟说到这里,突然又生起气了,重重地一拍案。
苏遮月一惊,以为她反应过来了,觉得不妥了,顿时停下上妆的眉笔,然而下一刻却见姝烟指着她骂起来,
“你这丫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现在这个时候说!”
她松了松酸痛的手臂:“你要是早点提醒我,那我这两日还学辛苦学什么诗书笔墨,我就该去打听他亡妻是什么模样,画了像,可劲儿照着学才是,纵使模样不像我也得强拗出几分神似来呀!”
姝烟捂着额头,懊悔不已,这么好的路子她竟然没想到,她这么好走偏门的人竟然乖乖巧巧去走正门了,眼下腰酸背痛,果然正门不是人走的。
但这时也晚了,只好亡羊补牢,让苏遮月照着想象的模样弄了。
苏遮月为她梳完头发,上完清菊妆,姝烟面目的浓艳被遮掩了七八分,还给她眼角多添了几道碎纹,十分有为人妻妇的感觉了。
姝烟又站在一面铜镜前左右看了看,回头问:“是不是还得换素一点的衣裳,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夫人都要勤俭持家,纵是家财万贯也是一副缟素模样?”
这苏遮月倒是真不知道了,她自己一开始是真没银两买好衣裳,后来是宋姨娘管中馈,不留给她一点好的,不过宋姨娘和赵姨娘自己都穿得甚是不错,连李老夫人也是锦绣衣裳,至于后来玉荷她们过来,那与她穿的衣裳都是十分有规制,不是寻常的了。
姝烟看苏遮月这副神色就知道她也说不上来,毕竟想她从前在的苍梧县也不过一个小县城,比不得真正的世族,便让怜儿挑了几件素的过来。
然而等怜儿拿过来时,又不满意道:“没有更素的了么?”
就这两件上还是有金丝银丝的绣纹呢。
怜儿也没了主意,委屈道:“姑娘,这已经是最素的了,实在也找不出别的来了。”
浮云阁做这档子生意,进的是山一样海一样的银子,姝烟便是在前院阁里的时候,那衣裳就已经十分华贵,更不用说现在成了姑娘,那衣食上的用度自然是比着客人来的,总不能叫客人觉得低贱了。
苏遮月看姝烟苦恼,便说:“要不姐姐穿我……?”
话没完,怜儿就拉扯了苏遮月一下。
这话说的僭越,姑娘怎么能穿她们的衣服,若姑娘自己提这话没事,但她们作丫鬟的说,实在有冒犯的意思,很难不引起猜忌的。
她这么想对了一半,这话若由她说,那必然是会在姝烟心上留一道痕迹,但由苏遮月说来却不一样。姝烟早知道苏遮月纯良无害的性子,没有半点心防,爽快地就应下:“好。”
她坐下一思量,又冲将将出门的苏遮月喊:“且要浆洗过的旧衣裳,不要新的!”
苏遮月无奈应下,半晌之后与她拿了来。
是一件松青色的衫裙,连花纹都没有多少,虽是浆洗过的,但依旧很周整,苏遮月原是极纤细的身子,实比姝烟更轻盈一些,但有了孕身后一直挑宽松的穿,这时与姝烟穿也是正好。
姝烟挑了一圈也只有它了,就换到了身上。
这一换好,也算齐备了,剩下的就只有等着人到了。
一时日头从东到南,又往西偏去。
姝烟在屋中等得焦耐不已,虽知从正门进来,除了那天芷不可能被别人截了去,而那天芷脸上的伤也没个好转的动向,她本不该多虑的,但还是等不住,几次打发怜儿去瞧。
然而直到日薄西山,月上柳梢,依旧没有人来的动静。
这时就连苏遮月都忍不住担忧起来:“是不是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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