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一灯如豆。
这还是姝烟第一次把邱沣给气走,她坐在椅子上,对着一桌没动过分毫的酒菜,脸色沉凝,一句话也不说。
屋子里气氛异常压抑。
怜儿在旁边陪侍,看姝烟这副样子也有些慎得慌,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她,小步走去里屋请苏遮月就急。
如今天气热起来,衣裳越来越薄,苏遮月的孕肚越来越遮挡不住,更兼行动迟缓,不好在外头伺候,今日邱沣来之前,姝烟还特意嘱咐她不用出来,不过怜儿心里另有琢磨,这月份大,不便伺候是一回事,二也估计是姝烟心里太紧着邱沣,怕苏遮月无意中便将邱沣的心勾了去。
如今邱沣走了,怜儿方才敢去请苏遮月,一面引她出来,一面把方才发生的事与她简单耳语了几句。
苏遮月听得“赎身”便是一愣,以为是姝烟这段日子的苦功终见了成效,顿时现出笑颜,心里实在为姝烟高兴,然而听得邱沣后头的话那方展开的笑意便缓缓地落了下来,再看姝烟此刻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时在姝烟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姝烟见她出来,瞪了怜儿一眼,知道是这小妮子在多嘴聒噪,怜儿忙低头端起酒菜盘子,往旁边躲去。
姝烟转过头来,看到苏遮月眼里满满的担忧,无声一笑:“我也不知道方才自己在想什么,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人家把我当闺女看,我应该知足才对。”
“邱家那样高门的小姐,只怕我下辈子投胎都轮不上,我竟然还那样利索地将他推拒了,你说说谁给我的脸面!”
她说罢忽然就泄愤似地往自己的脸上拍去。
苏遮月一惊,忙抓住她的手,使了力气将她缓缓放下,看着姝烟这副颓败的样子也不由发涩。
她隐隐感觉姝烟怕是已经对邱沣动了一点心,只是撅着气性,不肯承认,便安慰道:“我想那邱大爷不是心里会挂碍的人,没准过几日就会再来的。”
向来文人清高,能低一次头就很不容易,却又被姝烟生生怼了回去,多半是脸面上挂不住,才走的,但等气性过了,定然心里不是滋味,体谅姝烟的。
姝烟其实是在气自己,往常她是多精明的人,竟然会在这种事上意气用事,实在不像她,因而越想越气,这时听了苏遮月的劝慰,忽然一撇头,
“我还稀罕他来!”
拒了便拒了,她如今还有周成安,不缺那么一个客人。
苏遮月从善如流道:“那就不要他来。”她转向从帐帘后探出脑袋的怜儿,“快与管事的去说,往后那位邱大爷来,咱们姑娘一面都不给他一见。”
怜儿一怔,还不知要不要应,姝烟已经抢过话茬:“不许去!”
这一声着急得像赶集儿一般。
苏遮月顿时一笑,连怜儿都捂着嘴偷笑,姝烟拍案气道:“好啊,你们两个拿我取笑不是!”
苏遮月一边笑一边讨饶:“错了,再不敢了。”
可姝烟叫她给问出了心思,羞愤不已,气得上手,专挑苏遮月的痒痒穴挠,叫她一边躲一边笑。
屋子里一时言笑盈盈,连怜儿都来劝架,姝烟笑开了,那窝在心里的郁气便解开了许多,她本就是看得很开的人,这时也将那讨人厌的邱沣抛诸脑后,专心欺负苏遮月起来。
苏遮月见姝烟面色好转了,也愿意由她继续玩笑,一边讨饶不敢一边左右闪躲,只是没一会儿忽然神色突变。
一手扒住了桌沿,一手扶着肚子。
姝烟慌张地停下动作:“怎么了?是不是孩子不好。”
苏遮月青白了脸,细细地抽着气,她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作疼,而且每一阵都比前一阵更疼。
怜儿在旁边看着,也着急起来:“是不是要找大夫来看?”
姝烟也没见过亲见过女子怀孕是怎样的状况,这时也是束手无措,但大夫肯定是请不来的,想了想道:“不如找邓婆婆来看。”
邓婆婆还通一点医术。
谁知苏遮月慌忙摇头:“不要!”
她畏邓婆婆厉害,虽然连着几次邓婆婆都帮了她,但她心里还是有那种古古怪怪的感觉,实不知邓婆婆会对她的孩子做出什么来。
于是努力忍着疼,稍稍撑起身子,宽慰姝烟和怜儿:“我不疼了,你们放心。”
虽然肚子已经十分大了,但按月份,她还没有到临产的时候,素娘之前还说过,她的体质好,是很难流产的。
怜儿刚要松口气,突然瞥见苏遮月的裙衫一角,惊道:“有血!”
姝烟也叫她给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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