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什么要紧的,照常去馆阁当差。
身旁侍候的丫鬟眼见主子不和,都劝说起来。
毕竟这一家之主是王忡,孟茵还没有生下孩子依傍,这么跟自家大人耗着不是个办法呀!
可她们哪知道从前王忡没考上时,吃穿都靠孟茵,所以孟茵在家里一直是颐指气使的那个,如今要她低声下气去讨王忡的好,她怎么办得到!
两人就这么僵到现在。
偏偏就这么个时候给姨妈找上了门。
孟茵本来被自家男人冷落了这么多天心头就气,现在更生出无名的火来。
她怨早死的母亲,也怨养她的邹大娘,知道他们如今上门一定会挟着养育之恩向她索取报偿来了。
可她有什么,这里所有的东西全是人家的,孟茵自然就不想见,推说寻错了地方,想他们寻人不得,应该也能识趣回去了。
谁知刚一推走,又叫王忡领了进来。
这会儿听了下人的禀告,发了一通火气,更不打算过去招待。
然而过了一会儿,屋外王忡的贴身小厮安宝跑来,“夫人,大人叫您过去呢,前厅里您姨妈和姨父都到了呢,正等着您团聚呢。”
孟茵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些天她等着王忡来给她低头,他不见踪影,今天一出现,就给她找难堪。
她心头也是委屈极了,人家夫人的亲戚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官,提起来多有体面,而她呢,只有找上门来的穷亲戚。
丫鬟见她愣神,在旁边取了衣裳,不断规劝,“您都这么多天没见大人了,这么个亲人造访的机会多好啊,您也该见见的。”
小厮安宝也上来说辞,说大人如何如何念着夫人……
孟茵知道他是讨好卖乖,但她也算得了台阶下,点了头,收拾去前厅。
她到的时候,远远便见邹姨娘和王忡在厅堂里谈得很是欢畅。
虽然大半是邹大娘说话,王忡喝着茶,没一时点个头,但这分毫不影响邹大娘的谈性。
孟茵注意到邹大娘旁边还有个穿麻布衫的姑娘,低着头,手里抱着孩子在哄,虽没看得清正脸,衣裳穿的也宽大,但依旧能看出身段惊人。
她之前在姨妈茶酒铺子里也没见过这人啊,
哪来的?
下人见夫人来了,赶忙上前通报。
邹大娘望见了她,脸上欢喜更盛,起身迎上来便大声唤她乳名“小四儿!”,跟在她身旁的丫鬟没防备,一齐都笑了。
孟茵的脸顿时一黑,紧了紧袖子,好半天才努力扯开一个笑容,唤了一声“姨妈。”
她走过去在王忡边上的座椅上坐下,与邹大娘寒暄起来,将方才之前没迎接邹大娘的事都推到了管事下人头上,只说自己不知情。
下人当然知趣,连连自打巴掌。
最后还是叫邹大娘笑着给叫停了,反正人也见到了,这些都是小事。
孟茵说话间又向旁边瞥去一眼,见王忡跟没事人一样在那儿喝茶,心里火气又蹭蹭上来,但听耳旁邹大娘在说:“小四儿,现下你相公出息了,你这丫头也算熬出头了。”
孟茵只能假笑道:“是啊,可不说姨妈你眼光好呢,给我相了个这么好的男人。”
邹大娘听了更是开心。
孟茵说着说着便苏遮月那边看去,她掠了好几眼后,邹大娘才反应过来,先抱过孩子欢喜介绍出生的表弟,又说苏遮月是她在路上遇见的逃难的姑娘。
“路上遇见的?”
孟茵狐疑地盯着苏遮月,方才只是一个背影,就已让她生出惊疑来。
现在看着真是不得了,这女子的脸蛋怎么能生得这般漂亮,胸前又是鼓鼓囊囊的,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还是觉得娇艳得过了头,叫人心生不喜。
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股轻浮气,像是要勾引男人似的,多半是什么青楼妓馆里出来的下贱人。
姨妈怎么这么没有眼力,把这种女子都带到他们府上来。
一时外头下人来禀有贵客到,王忡便向邹大娘致歉几句,方才出去迎接。
他走后,邹大娘又与孟茵说要在府上借住一阵子,这原是孟茵没来时王忡便已经应了下来,不过孟茵听了便说:“您在这儿住着没事,算我的孝敬,不过这个丫头看着来路不明的……”
她仿着宴会上那些贵夫人喝茶的模样,优雅地端起茶盏,向苏遮月淡淡斜去一眼,
“还是给点碎银子,打发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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