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大脑浑浑噩噩,根本没有能力思考,忽视了林亦珩的怒骂,他还在独自叨叨从前的事,“那小子有什么好,你喜欢他什么,就知道跟我闹。”
林亦珩走出小酒馆,迎面一阵风吹来,不冷,却让他觉得冰寒刺骨。
他给助理打了电话,很快,助理就开着车停在酒馆门口。
“林律,你喝了多少?”助理打开车门让他上车,鼻尖闻到浓烈的酒味,“要不要紧?”
“我没事。”林亦珩坐在后排,拿出车上的平板开始搜索十年前的新闻。
那一年果然有条关于澳氹大桥跳桥未遂的消息。
十年前的媒体,照片拍得极为模糊,但是依稀可以看出那道熟悉的侧影。
她坐在桥栏上,马尾随风飞舞,哪怕相素有限,也能感觉到浓烈的绝望与悲伤。
而时间,正好是他离开的那日。
林亦珩像是浑身脱力了一般,握着平板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以为这十年,只有自己活在痛苦之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个女孩同样背负着自责和苦痛,甚至想要因此结束花一样的年华。
如果当时不是有两个巡警路过,或许她就真的一跃而下。
他恨了她十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恨错了人。
这一切都是叶建安的错,是他亲手毁了自己,又毁了他的女儿。
而他当时是怎么对她的?
那些侮辱折损的话,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看到她苍白的脸,痛苦的眼神,他在心中大呼痛快。
他甚至为了报复她,主动做了原告律师,只为了让她坠入无底深渊。
叶准,那个因为一个糖人就说他是“好人”的男孩,他甚至要让他用前途来赎罪。
他们,何罪之有?
林亦珩抬起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前排的助理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隐在黑暗中的人,面色懊悔不已,右脸上一个鲜明的五指印。
林律受什么刺激了,自己打自己?
助理小声问:“林律,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打醒一个混蛋而已。”
此时的林亦珩,无比迫切的想要站在叶言面前,真心实意的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十年后的初见,他们甚至都没有问一下彼此的近况,而她当时的表情,其实是有话要对他说吧。
林亦珩闭上眼睛,手腕上的疤似乎更痛了。
~
叶言一觉睡到自然醒。
自从叶准出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傅行舟不在卧室,可能在外面抽烟。
重新回到御桥,她还有一点不适应,但这种不适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全部缓解。
傅行舟嫌她大堂前地的床太小,施展不开,好在她这几天月事,他良心发现没有折腾她。
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傅行舟正坐在餐桌前刷手机。
见她过来,便把手机往前一递:“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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