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两箭,一箭越过团队头顶,一箭被亚龙人佛头挡下。
他们早已知晓暗处藏匿着浆怪弓兵。
若是面对弩兵将极为凶险,幸而这些浆怪使用的只是普通弓箭。
“啧……!”
他对自己预警太晚而懊恼不已,随即抓住箭矢,猛力拔出。
对于箭头倒钩可能会损伤装备之事毫不在意,真正需要提防的,是箭头涂满的恶心黏稠毒液。
“有毒!”他扔掉拔出的箭矢。
“交给我!”
默契瞬间达成一致。
小精灵弓手已弯弓搭箭,清脆的弓弦声中,一箭贯穿浆怪弓兵咽喉。
以弓箭对抗山人,无疑是班门弄斧,至此已消灭五只。
“六!”
不,浆怪毁灭战士早已疾速穿越浆怪巢穴,与余下浆怪正面交锋。
他随手一剑刺向咆哮浆怪咽喉,干净利落地结果其性命,拔剑踢开尸体,以盾牌抵挡从前方逼近的另一只,退回后方。
“喔喔喔喔喔喔!”
紧随其后的亚龙人佛头以牙刀疯狂屠戮,七只浆怪横尸当场。
接下来一段时间,昏暗腥臭的巢穴中唯有团队五人粗重而均匀的呼吸声。
“这、这样的话,暂时,就结束……了吗?”
“大概。”
浆怪毁灭战士对喘息调整呼吸的女圣官光辉微微点头,弃掉了火把。
因其猛烈使用,此刻火把已近乎熄灭。
尽管团队中拥有三名具备夜视能力的成员,但缺乏光源显然非明智之举。
“啊,浆怪毁灭战士先生,这个……”
“抱歉。”
见他翻找杂物袋取出火把,女圣官光辉迅速准备好打火石。
“无碍。”女圣官光辉脸色微松,手中迸出火花点燃火把,安心地舒了口气。
待情绪稳定下来,环顾四周,只见……
压抑的岩洞充斥着血污与脏器散发出的恶臭,混合着浆怪巢穴独有的腐臭气息。
“呜恶……”
虽已习惯,但绝不舒适。小精灵弓手捏着鼻子,皱眉不已,然而仍警惕地持弓振耳,警觉四方动静。
“我们已深入地下颇远,还未开始返回吗?”
“如何是好?数量越来越多……”
疲惫之态在他们身上显露无遗。
女圣官光辉递出水袋,小精灵弓手感激道谢,坦然饮水润喉。
面对这临近村庄河边的浆怪巢穴,虽已踏上归途,却未觉行程过半。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正渐渐迫近他们。
“groororb!”
“graarb!grob!grorrb!”
地底深处传来的恐怖嘶吼声,在巢穴中回荡不绝。
这宛如蚁穴般深邃复杂的地洞,究竟是地狱、深渊还是迷宫,无从得知。
浆怪源源不断地涌现,仅此现象便足以令新晋旅者沮丧不已。
毕竟几个时辰以来,他们几乎未曾休息。
先前计算的六、七只,仅是当前遭遇的浆怪数量。
至今为止消灭的浆怪总数,绝不止十几二十只。
“……还会,再来。”
女圣官光辉脸色愈发苍白,紧咬嘴唇,握着锡杖的双手因紧张而颤抖,仿佛粘在杖上般僵硬。
“还撑得住吗。”
“可、可以……!”
面对浆怪毁灭战士淡淡的询问,她用力点头,竭力回应。
即便她回答不能,也无法改变现状……
但能得到他的关切,令她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费力地将僵硬不听使唤的手指张开,重新紧握锡杖。
“幸好这次委托是我们接手。”
亚龙人佛头边拭去牙刀上的血迹边观察,一群浆怪步步逼近的声音已在狭隘昏暗的多条小岔路中回荡,仿佛将这群旅者团团围住。
“不知这些浆怪究竟还有多少只。”
“……我想不少于十只,但也不会超出三十只。”小精灵弓手摇动耳朵判断道。
“姑且当作二十只。即便驱除浆怪是初级任务,这对于新人而言,也远远超出了承受极限。”
相较之下,吾方仅五人而已。
亚龙人佛头“唔”地低吟一声,颈项转向洞窟幽深处,尾部则在地上重重一击。
是否召唤凤凰牙兵,是否施展法术,此乃颇为纠结之难题。
“若无良策,此事恐将更为棘手矣。”
矿者将肩负之物——非也,
实乃将背后那位满身尘垢、遍体擦伤、已然昏迷不醒的少女倚靠于壁角,口中发出抱怨之声。
“终究还需护此少女周全也。”
言此乃常态……诚然亦属常态。
然此等“常态”,轻易即可颠覆一人之生涯。
究其原委,缘起于浆怪盘踞村落之外。
虽年轻人尚存戒备之心,然那些外出采撷药草或牧羊之村女,却被掠夺而去。
故求助于吾辈,盼能驱逐此等浆怪,此乃委托之实质。
在这广袤天地间,不论何处,皆可见浆怪肆虐之灾祸,闻之欲止耳不闻。
初至浆怪频现之河畔小村,遭殃者乃船家之女。
难言此乃幸或不幸。
以其日日撑篙渡人,筋骨强健逾于诸多文弱男子,
是以虽惨遭浆怪残暴凌虐,犹得以留存一丝生机,保持神志清醒。
旅者未知其日后如何度日,然彼辈之职,便是使之得以续命。
“若其数量益增,地上之侵犯将更为嚣张。”
浆怪毁灭战士裁断果断。
“浆怪务必铲除殆尽。”
彼之抉择,别无其他可能。
诚哉斯言,此乃常态,至少于浆怪毁灭战士眼中,确系常态。
“汝以为如何?”
“老夫以为,若于狭窄通道设伏合击,数量多少并非关键,唯独……”
亚龙人佛头语重心长,同时以爪刻痕于窝巢之壁。
土质松软,虽压实而不至于塌陷,然挖掘洞穴似非难事。
“倘浆怪穿壁夹击,则形势堪忧。移步他处为宜。”
“就此定计。”浆怪毁灭战士检视己身兵器,继而云:“法术储备尚足乎?”
“正是,余尚有三次可用。”
女圣官光辉率先回应,神情庄重。
“料此番或将持久作战,故余尚未动用法力。”
“老夫亦甫制成凤凰牙刀。”
因此尚余三次。浆怪毁灭战士颔首赞同亚龙人佛头之言,足矣。
“至于吾……嗯,约莫剩余四次,然……”
矿者道人屈指细数,又瞧了瞧轻悬肩头的小包,蹙眉道:
“……记忆中须历十处之地无疑否?”
“说起此行路径,实则隐患重重。”
浆怪毁灭战士不顾小精灵弓手嘀咕抱怨,摇头不已。
“需稍作歇息否?”
“暂且不必。”
无论是圣迹之人抑或是魔术师,欲祈请圣迹,篡改世事运行之规律,皆需付出巨大精力。
一日数次,若非白金级这般超凡脱俗之修为,大抵即为此界人力之限。
故而确保施法者充分休息,乃旅者制胜之重要环节。
轻忽此点者,纵死亦无可怨言——虽谨小慎微者,终不免于死。
浆怪毁灭战士身边的亚龙人佛头似乎洞察端倪,转动眼球:
“可是触媒不足乎?”
“然也。虽有机会便会补充,然魔法所需道具,实非易寻之物。”
“甚善。”
浆怪毁灭战士以破烂浆怪布匹粗犷擦拭被油脂钝化的刀刃。
只需再斩一二即可,敌人自会上门献械。
无需忧虑。
“那就启用‘隧道’。此术不耗触媒。”
“诚然。然为何选用‘隧道’……哦,原来如此。”
矿者道人捋须思量,不多时便悟出答案,面容随之紧皱。
“……莫非吾亦感染了啮切丸之习性不成……喂,鳞皮者,助吾一臂之力。”
“哈,原来如此。来,单凭老夫之力足够乎?”
矿者道人深吸一口气,唤来亚龙人佛头,攀附其背。
旋即自包中取出墨瓶与笔,于天花板之上迅捷绘出符纹。
小精灵弓手不明就里,困惑之余,摇曳双耳,抬头凝视矿者道人所绘之纹路。
疑惑不已。“姑娘可知其中奥秘?”她试图询问女圣官光辉。“此……”却被后者含糊敷衍过去。
“喂,疾风剑豪,告知汝之所思。”
她遂将注意力转向浆怪毁灭战士,而其一如既往,冷漠简短地答曰:
“姑且预示一番。”
“预示何事?”
“此乃紧急避难。”
“避何灾难?”
“人质已救出,无忧矣。”
言毕,浆怪毁灭战士抛一物至小精灵弓手脚下。
于昏暗光线中,她目光犀利,轻松接住此物。
“便让你见识此物之真谛。”
小精灵弓手瞠目结舌,侧首不解,旁边的女圣官光辉则无奈地轻叹一声:
“……果真料到汝会如此。”
他递给小精灵弓手的,是一枚水下呼吸之戒。
对浆怪而言,此事亦属常态。
旅者每每在其恣意狂欢之际,堂而皇之地闯入。
此次,恰是五人一行。
巧的是,其中竟有两位女子,俱青春年少,其中一位更是山人种族。
虽其气味莫名难以察觉,然一旦目睹,便立时显现。
“graorb!”
“a!”
这些浆怪匿于洞底深处,怀揣卑鄙欲望,彼此邪恶地窃笑。
真是天赐良机!竟有两位女子!足以欢愉许久,家族也将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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