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尚未能领悟,然……愿努力求索领悟之道。”
“然也,须有此志气!”
接待侍女古洁声援之下,女圣官光辉微点螓首。
虽不明己身实力如何,然有人坚信其有实力。
故于此一点,想必可怀自信矣。
甫离协会,蓝天之下阳光灿烂,令人目眩。
暖意融融,昭示春日将尽,夏日将近。
女圣官光辉眯眼以手遮阳,仰望苍穹。
然则,当下何以自处?
按理当先赴圣殿禀报,然……
女圣官光辉目光与坐于路边石上晃足之山人女子交汇。
其长耳微动,轻捷如猫跃上人行道,舒展身躯打个大大的呵欠。
“哈啰,辛苦了。结果如何?”
“是,已顺利升级。”
女圣官光辉拉出颈下链子,出示崭新识别牌予其观瞻。
小精灵弓手注视阳光下熠熠生辉之金属牌,满意地眯起双眸。
“甚好矣。如此汝已晋升三级矣?乃真真正正之圣官矣,圣官。”
其言辞间仿若自身升级般喜悦,执女圣官光辉之手大力摇晃。
女圣官光辉瞠目而视,然见小精灵弓手长耳上下摆动,不禁莞尔一笑。
“然也。然……”
小精灵弓手于其低语中察见阴霾,趋身上前:
“何故,汝心有不服乎?”
“啊,非也,非此意也。”
女圣官光辉急摇其手,非此意也。
“吾,彼……令浆怪……”
── 逸去矣。
是夜,其动身营救一批未能及时逃脱而被卷入之新晋旅者。
此事与剿灭浆怪之任务相较,似是而非。
放走浆怪将有何等后果,其曾亲历多次,亦曾受其教诲,然其竟……
“汝可知?”
“啊呜!?”
女圣官光辉正陷于忧郁,陡遭重创。
乃小精灵弓手那纤细雪白之手指,无情地在女圣官光辉鼻端一弹。
“汝非疾风剑豪,无妨也。”
“……是。”
女圣官光辉按住炽热疼痛之鼻尖,泪眼婆娑,窥其神色。
小精灵弓手重重一哼,挺起平坦之胸脯,自信满满而言:
“彼实有病矣。”
自然有病矣。小精灵弓手于空中虚画手势。
“浆怪未燃火,彼便言‘其尚未掌握火攻之战术’云云。”
尚有诸多……何以言之,繁多至极。
纵火、施毒、引遗迹崩塌、掘洞、灌水,实乃如此。
小精灵弓手愤然不已。疾风剑豪矣,实有病矣。
故。
“不可与满腹此类念头之人为伍。”
其言之凿凿。
“人各有异,各有所长,世界方有趣矣。”
彼为彼,吾为吾。在此二者分明之前提下,令其冒险。
于小精灵弓手观之,此世界或单纯至极矣。
女圣官光辉不禁愣视其一眼。微风拂过,一双长耳柔婉摇曳。
── 原来如此。
一年来,女圣官光辉竭力追及浆怪毁灭战士与众旅者。
今番,其终获升级。
非因其剿灭浆怪。乃因其成功引导旅者脱逃。
此点获得认可矣。
── 如此,吾行之无误矣。
心中某物似已尘埃落定,安然安定。
── 虽今后,吾必将续随其后。然。
吾,如此行之无误矣。
疾风掠过,扬起秀发,女圣官光辉轻轻按住。
见其如此,小精灵弓手似甚满意,坚定点头曰:“善!”
“如此,我等当庆贺一番!吾请汝用午餐。欲食何物?”
“咦,啊,可乎?然,则……”
何以抉择?如何是好?仅此小事,心情便为之欢愉。
良机难得,嗯。料天神亦不会因吾择美食而怒。
“言及此事,疾风剑豪何在?”
“啊,是。”
女圣官光辉展露花儿绽放般之笑靥,言他人难以解悟之答。
“去年其将此机缘让予吾,故……今日姑且谦逊一番可也。”
小镇入口处,协会侧畔门扉启,二人组异彩纷呈,似有定向而行。
其一戴低廉铁胄,披污旧皮甲,乃浆怪毁灭战士也;
另一位则着长袍,持法杖,红发少年也。
少年肩负行囊,显系将启程远游。
“余欲遍览世间,以增修为。”
闻此言,浆怪毁灭战士微颔首,淡然应道:“然乎?”
“不归大贤学院乎?”
“嗯……虽欲令轻视小姨之愚者知耻,此念固存。然……”
少年抓腮,释重负般微耸肩曰:“彼辈仍将鄙我,无计可施矣。故,罢了。”
“……”
“终此一生,任其嘲讽耳。”
“然也。”
浆怪毁灭战士无情感地摇铁胄,少年驻足,仰视其面。铁胄污浊,其下容颜难辨。
此人冷漠、寒酸、行事决绝,专杀浆怪,颇为怪异,非典型旅者也。
“余观君犹不顺眼矣。”
“然乎?”
虽如此言,其回应依旧淡漠,少年不禁失笑。己之倔强、赌气,彼皆不以为意。
如此,岂非如孩童抗逆大人乎?
“然,由此深思焉。”
未来。
过往。
小姨。
善待余者。
己之过失。
己之成就。
及,欲成为何人。
“思及效仿君,便觉不悦,故断然不从。余……”
诚然,余欲……
少年吸气、挺胸,庄重宣言:
“欲成屠凤勇士。”
此言稚子闻之亦笑,俗常、常见、犹如痴人说梦。
乃人之所共想,无论欲否为旅者,皆有此极为平常之愿。
无人不尝思屠凤。斩最强妖兽——凤凰。
浆怪毁灭战士仍点头,言:“然乎。”
“既如此,吾亦愿伴尔同行!”
言毕,开朗之声忽现,少女轻盈跃出,身着便捷铠甲,佩剑盾,已备旅装,乃蚯蚓怪少女也。
蚯蚓怪之隐身术果非凡,此突兀之举令红发少年瞠目。
“为何至此地步耶!?”
“白瓷级法师独行,岂非极危乎?”
“……汝亦非白瓷级战士乎?且,女子也。”
“然也。故危矣!”
“言明欲独行矣!”
“巧矣,吾亦然。”
能以口舌胜蚯蚓怪者,世所罕见。
“唉,蚯蚓怪实难忍……!”
少年愤然挠头之际,忽有异事发生,二人皆止步,惊愕相视。
彼二人齐视第三人,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此微弱至极、仅勉强可闻之声,乃……
“——”
低沉而含糊,乃一阵笑声。
如久闭之门忽启,发出空洞而刺耳之声。
浆怪毁灭战士笑矣。
发声笑矣。
“告吾名于一自称‘忍者’之蚯蚓怪。”
若那位古怪老者,尚记昔时偶助之幼童姓名……
“或许彼会施以援手。”
少年闻此,抓腮曰:
“若记之,必为汝传言。”
少年笑容释然,无阴霾之色,如剑归鞘般宁静。
唉,出门在外,须倚旅伴;行走世间,赖人情也。少年向少女点头。
“既如此,行矣……二人同行。”
“嗯!”
少女笑容应之,如暖阳下花朵绽放。
“……再会矣,浆怪毁灭战士先生!”
“嗯。”
少年少女二人——实乃旅者矣,各举一手,意气飞扬,踏上征途。
肩负行囊,行走间互顶互撞,嬉笑打闹。
料非素来交厚,浆怪毁灭战士心知之。
一切方始。友谊、信赖乃至其他种种,无论善恶。
己之言,能否助彼二人?浆怪毁灭战士未敢断言。
毕竟关乎那位老翁也。
然旅途之中,助益多多益善。此事确然。
浆怪毁灭战士于铁胄下微眯双目,徐徐转身。
其后行止,未有变也。
明日,或仍猎杀浆怪。
后日,大后日亦然。
此后,恒久如是。
休憩、修炼、购置装备,皆为猎杀浆怪。
问其故,只因其为浆怪毁灭战士耳。
“已毕乎?”
其止步之处,距牧场岔路口不远处。
小树干旁,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儿时玩伴悠闲立于其间。
“然。”
其简短应答,她即离树干,至其侧。
无需言明共归,彼此心照。
他步履缓和,以配其悠然漫步。
不越其前,不落其后。
“彼等似欲出游。”
“然乎?”
“然。”
语毕,他稍作思索,低声道:
“……歉矣。”
“……嗯。”
此事,止于此矣。
她无言。
他亦无言。
村址改建训练场,已然启用。
他荡平袭扰训练场之浆怪。
他引水入坑道,致地基松动。
于池塘畔建屋,已难度倍增。
诸般诸事,皆默然。
天空湛蓝,林木葱郁,绿叶随风摇曳,暖阳逼人汗出。
走过大道,折返镇上之际,取岔路而行,径向牧场之路。此道短不足以抒怀,长不足各怀心事,各自疏离。
“……嗳。”
伊人遽然疾奔至浆怪毁灭战士之前,旋即背手回身而立。
“似有所喜乎?”
“……嗯。”
彼低声沉吟,未曾察觉自我心境。
“岂非欣悦之情昭然?”
“怎会不然?”
“……然也。”
伊人淡然而言,自豪展露丰腴胸襟。
“于君,妾岂能不明?”
言语之间,似有逗弄之意。
自昔共驰旷野以来,直至今日,其乐融融之态历历在目。
“有何佳事,可有?”
“……然。”
浆怪毁灭战士颌首,继而转身。
蓝天之下,大道延展,远处尚能窥见二影渐行渐远。
或于某日——未知明日、明年抑或十年百年之后,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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