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洛云图确认了几遍才退门而去,“打扰了。”
“都说了钱我很快就还,你们怎么还找上门了!”一个水灵水灵的女生从柜台一跃窜出,捡起一个扳手语气强硬地退了退。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让洛云图有些不知所措,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没和白诛确认过。
“那个,赤狐乐器行让我过来的……”洛云图抱着后脑勺掏出一张赤狐的名片。
闻言那个女生像是松了口气,扳手一扔和一堆奇形怪状的机械砸到一块,“早说啊,我还以为那帮放贷的又折回来了。”
洛云图尴尬地笑了笑,眼睛打量这位店老板的时候不自觉的落在了她的双耳上。
黄泉族?混成这样的黄泉族,想必她就是白诛口中的极个别人了。
“啧,少见多怪。”老板娘似乎看穿了洛云图的心思,语气不客气了起来,“你就是那老女人派来干活的伙计?”
“实不相瞒,我还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洛云图直言不讳地说。
“有那女人的风格。”老板娘敲了敲鼻梁,也没说什么,走回柜台就开始使唤洛云图,“你,把柜台后面的这批货修好,送去这个地址。”
“好嘞。”
看了一遍老板娘的演示,洛云图很快就上手,搞懂了怎么处理这些半成品。
说是半成品,实际上都是一堆报废后拆了重装的报废货,最麻烦的步骤已经搞定,洛云图只需要照着图纸收个尾就能完成一个。
见洛云图青涩了三两下就轻车熟路了起来,店老板对他不禁有所改观,“可以啊,别的学徒看了我留的笔记,照猫画虎也得个把小时才能进入状态,你跟谁学过?”
洛云图对机械也不算一无所知,主要是保养武器的时候照着书学过点皮毛,毕竟找不着罗生门时武器的维修终归是要靠自己,而罗生门给他打造的武器总是复杂无比,他这种机械白痴挤破脑袋才堪堪入门。
“以前有个黄泉族朋友,耳濡目染。”
“呵,我叫游私,认识一下。”游私捂了捂嘴,一只手搭在柜台上旁观。
“洛云图。”
“修行者?有定制装备的需求吗?”游私似乎熟门熟路的推销了起来。
“我想我短期内是用不上的。”
“啧,对,你是白诛那老女人罩着的来着。”想到这个,游私的眼神顿时变成了看狗大户的鄙夷。
洛云图干笑了两声,见洛云图这边没问题,游私就拉开一张椅子忙起自己的事。
她手里拆着一件精巧玩意,看着价值不菲的样子,在洛云图进门前她就一直在鼓捣,时不时叫洛云图抽张纸来写写画画。
两人就这么各忙各的,店里一片安静。
这些半成品尽管需求各异,但游私都给它们的报废原因和操作细节都整理归纳到了笔记上,留给洛云图都是一些重复劳作,即使是门外汉也能摸索着完成。
既然洛云图已经熟练,预计一天的工作,说不定可以在饭点前解决。
于是洛云图就像斩杀杂鱼一样越斩越快,螺丝、承轴、齿轮循环往复。
正全神贯注的游私,突然就被一阵乒叮哐当的敲击声惊到,回头一看发现洛云图已经快忙完了。
“停停停!”
游私急忙地捡起一个货物,左右检查,顿时皱起了眉,“大哥,我们是要交货的,你觉得这卖相甲方能满意吗?”
“啊?”
洛云图懵了一会,合着能用还不够,还得好看?哪来的这么挑挑拣拣的客户,洛云图一时之间对行业的前景感到黑暗。
“没事,新手常犯的错误,不要等到被退单才后知后觉就行。”游私见简单指导了两句,就让洛云图自由发挥去了。
洛云图不喜欢打工的又一个理由诞生了,你永远是在被别人剥削价值,除非你真觉得自己是在为梦想掏心掏肺。
等洛云图打包好货物,拿过地址就准备送货上门。
这年头送货倒是不用太麻烦,往空间道具一装,搭个公交都能送。
虽然稍晚点,洛云图还是能半路吃一顿应付一下。
回程途中,洛云图嚼着压缩饼干走在路上,路过一个称得上瞩目的广场,围观人群引的洛云图侧目。
他很快知道了原因,任何人只用一眼就能看明白。
那个铁手帮的首领,压住整片街区的地头蛇,他的头颅正悬在高处,一队身披铠甲的卫兵沉默地守着,不一会被人摘了处理。
很快,一个英雄审判恶党的故事就在街头巷尾传开,也有死对头报复的版本流传,故事的面貌总是千变万化。
洛云图怔怔地站了会,铁手那张脸上空洞的眼神挥之不去,“还以为,要多打几次交道呢……”
下面就是从一些道上的人那打听到的了,据说铁手当初也是初来乍到黄泉市,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规规矩矩的打拼,遇到混混袭击流浪汉营地他不服气的站了出来。
逞一时英雄痛快,落了个手臂残废,那只破旧的铁手一直用到了现在。
铁手的声望还蛮不错的,不只是在走投无路的亡命徒之间,那些平头百姓也不会在背后说他坏话。
他的死亡就像沙漠与城邦的割裂感,永远陷落于荒谬,又理所当然地草草收场。
说到底只是一面之缘,洛云图再怎么感到悲哀也只能被称为兔死狐悲。
于是洛云图自顾自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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