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臂将顾澈揽在了怀里,“这是男人们的天地,可是我们,早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顾澈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可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只能逆流而上的无力感,让顾澈深深的挫败了。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眠,少帝在长廊上坐了一夜,这天下再也不是他家的天下了。
这一夜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还小的时候他刚出生。那时候父皇同母后还将他捧在手里。那时候他还是天之骄子,那时候父皇还是万人敬仰。
他也学了很多先帝的典籍,也曾想过待到父王百岁之后1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当会如何治理天下,将会将这个帝国带到何等盛世。
他已经快要记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后渐渐失了势,父皇再不见他们,后来有了宠妃。后来母后为奸妃所害,就连自己太子的地位都被夺了去,驱赶到了封地。
再到父皇病逝,宫中大乱,西凉入京。
那个长得非常俊美继承王位的弟弟被废黜,他再次被接回了帝都,坐上了那个无比尊贵的位置。
然而一切都不一样了。
再之后迁都,战火,流离再到如今入云州。
“设使天下无有颐,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尚且年轻的少帝看着黑色的夜景笑了一下,想起了母亲尚还活着的时候整夜无眠的抱着他,有时候会说一些他还听不懂的话。
“弈儿,将来你会成为帝王,这天下将会由你来支撑,这大地都会因为你而颤动。如今这举天下之都会是你的仇人,无论有何……”说到这里已经记不清面容的母亲总是温和的笑了起来,“但是你不用怕,你就和他们比比,看看谁活的长!”
顾澈第二日刚醒来就听到叶淮已经在厅堂等她了,大概顾及顾澈昨日一日奔波,叶淮倒是没有让下人通报顾澈。
顾澈听到这里也就不着急了,吃过了早才慢悠悠的过去,“叶二公子好雅兴。”
叶淮正在一个人下棋,看到顾澈进来也是笑了一下,“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竟然把我晾在这里了一个多时辰。”
顾澈在一边坐下,看着叶淮摆棋子,“叶公子不请自来,闲庭信步。在这里下棋自弈,哪里有半分不自在的模样?澈自己在家还要守各种规矩呢。”
叶淮耸肩了一下,“昨日我父亲都对你们说了什么?”
顾澈拿起了一子在一旁落下,“与淮公子有何干?”
顾澈这么一说叶淮手要落棋子的手就悬在了空中,抬起头看向顾澈,“澈公子这是何意?淮不明。”
顾澈拿起了一子,“就如同你下这盘棋,即使棋子双方都是你下的,这一丝一脉你都了如指掌……”
“噢?”叶淮的棋子落了下去,“怎么说?”
“你自以为这其中的所有门道你都再清楚不过,可是……”顾澈拿起一子落下,“你看,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已经将你围死了。”
叶淮看着棋盘上的局,“原来顾公子是这个意思。”
顾澈笑了起来,“澈累了,叶公子请回吧。”
叶淮看着顾澈,随后点了点头,“没事,你也应该休息一下了,若等哪天病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淮。”
顾澈点了点头,局势瞬息万变,不把话说满永远是最重要的事情。
叶淮站起了身子,顾澈也起身相送,叶淮摇头笑了一下,“有澈君相送,真不知是淮之幸还是不幸。”
顾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迎面出去看到顾淳过来。顾淳看了一下叶淮又看了一下顾澈,“淮公子这么早就来了?”
“是这么早就走了。”叶淮笑了一下,“不在这里讨嫌了。”
叶淮离开之后顾淳看着顾澈摇了摇头,“阿澈你。”
这次兵变从头到尾顾淳都被蛮在鼓里,然而等事情一切都结束下来,顾淳又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
然而顾澈从昨日回来便一直失魂落魄的模样,顾淳却没有再问。
这个弟弟一向是有最自己的想法的,顾淳知道若顾澈不想说,便是没有人能让她开口的。
顾澈点了点头,“我明白。”
顾淳笑了一下摇头,“对于淳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你们的安危更重要的。”顾淳看着顾澈,“希望阿澈能够明白。”
顾澈看了顾淳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顾澈这次依然称病,然而却没有终日躺在床上了。顾淳已经领了将令在外,顾澈便要担起家里朝政上的人际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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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百岁之后:死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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