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又一排。
简单的道别后,原平策马越过射天绝,齐敏、原安则紧紧跟随着他,而后是一位顶盔带翎的大红棉甲将领率领众骑士策马跃出,紧紧跟随着众人。
一行人的身影渐远,很快就化作了一群小小的黑色或红色的点。
射天绝就这样目视着他们,直到他们再也看不见,
方才轻叹一声。
随从围上来,“大人。”
射天绝回眸看向季流年,“我们也走了,转告你家长老们,天下大势如此,不破不立!”
季流年眉眼低垂,恭敬道,“一定转达,天绝将军。”
射天绝不再看他,提起手中缰绳,大喝一声,便也奔马而出,
众将士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扬起人高的烟尘间,却并不显得慌乱,几千人的部队,就在这大喝与马鸣声中,有条不紊地开拨了。
东风劲吹,带来了黄昏的清凉,海的湿润。
也在不觉间,染上了一层肃杀的萧萧。
东海的大人们,已经有许久,未见兵戈了。
轻笑一声,季流年抬头看,只觉得这长空如此广阔,仿若盛世画卷,正徐徐展开自己眼前。
更觉着这似乎也已染上一层血色的黄昏,让人不自觉,便感到迷醉。
他唇角微弯,淡淡道,“那,我们也走了。”
说罢,他扬鞭轻喝一声,便转身重回了城门之下,那偌大的阴影之中,重走向了东海城,那无尽的繁荣,和迷醉之中。
身后人闻声纷纷调转马头,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
东海城内,城东北角处,一处小巧的别院中。
季流年已经卸甲,正一身粗布衣裳,跪在一老妇人身前。
老妇人安详地躺坐在藤椅之上,头发已经花白,面上,是久经岁月的苍老,与疲惫。
一株大树为她遮出一片阴凉,这个地方,却正好可以眺望到此时,已经如火侵染了大半幅天空的晚霞的晚霞。
就像战火,终于已经烧到了这平安富庶的东海城中。
“母亲。”
季流年声音有些低沉,
“孩儿……可能不能给您老尽孝了。”
老妇人微笑着看着他,眼中,是沉沉的爱意,
“要走了吗。”
季流年双眸有些湿润,还有着些许的决绝,“母亲,这里不是我的家,您才是我的家。”
老妇人只是问道,“去哪,可比这里好?”
季流年抽了抽鼻子,“跟着原氏的二公子远行,去一趟洞天海。”
“之后呢,”季母一点点,轻缓地问道。
“或许是去燕北,或许是跟着他回江南,孩儿也不知道。”
“但是原平非凡人,各方势力,都在他身上压了注,孩儿跟着他,就算身死,也值得了。”
季流年坚定的抬眸看向季母,铿锵道,“年儿不会对不起母亲的教导,家国天下,一刻不忘,如今季氏负我,年儿,还望母亲成全!”
他微微喘着气,直视着母亲的眼睛,仿佛要把那许多不能说的话都说出来。
他的志向,他的委屈,他的一切的不甘和想要,都告诉她。
告诉这个自最普通的族人中走出,在父亲染病去世后,独自一人扶养自己长大,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累的老妇人。
告诉她,我不会囿于一地一城,不论别人怎么欺我压我我都绝不会如他们所愿。
我会守着父亲的骄傲,与您的教导,
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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