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宅院,住窑洞,也不过是迫不得已而已!”赵颀笑着摆手。
接下来三人一番闲聊,陈纪两人说一些广州等地的风土人情和京师民间与朝堂动向,而赵颀也说一些在杨公镇道听途说的故事,东扯西拉两刻时间过去,苏老太的水烧开了,赵颀也把吃饭的小竹桌搬到凉棚下面,摆上五个茶杯,打开一包茶叶,拿出一块茶饼掰下一小块,放在陶碗之中用一把调羹细细研成粉末。
看着赵颀笨手笨脚的样子,陈纪和姚燃欲言又止。
这赵大郎行事仗义语出惊人,但明显是个没喝过茶的品种,即便是家里穷的没有茶具,但这研茶的动作一看就是外行。
就在心直口快兼有杠精特质的姚燃准备开口帮忙的时候,苏老太提着热气腾腾的水壶过来,站在旁边看了片刻之后挽起袖子说:“孙儿让开,老婆子来!”
“呃!”赵颀犹豫了一下本想问一句,但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乖乖让开。
苏老太见识不凡,而且似乎还会武功,身上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泡茶这种最基本的技能应该是会的。
果然,苏老太虽然看似风烛残年站都站不稳,但一开始研茶,瞬间神情便严肃认真起来,动作看似生疏,但却毫都不错乱,调羹在碗中来回轻轻研磨,来回三五遍之后手法越发娴熟,动作轻柔舒缓,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而苏老太认真的神情和舒缓有致的动作,似乎有一股气场镇住了陈纪和姚燃二人,两人的表情也逐渐安静下来,甚至还互相看看之后眼神中流露出惊讶的光芒。
“这泡茶呀,主要是调膏,而要调膏,又主要是研磨,研磨共有五道工序,先碎,再碾、再磨,再筛,再研,要让每一粒茶末都大小均匀如粉如尘,茶末越细,调制出来的茶膏便越浓稠,冲泡出来的茶水便越香浓……”
来来回回十多遍之后,陶碗之中已经是小半碗青白色的细细茶粉,和后世的抹茶差不多。
“喝茶最好用建盏,黑底冰丝为最上品,每盏用茶七钱,加沸泉十钱调成茶膏,茶膏要浓而不稠,不粘茶匙,膏成,注四分水,不可一次加满,分做七次击拂,茶汤乳白为上,青绿为下,水膏交融乳雾汹涌浮于盏口,上下透彻如烟云出岫,若显花鸟虫鱼之型,则谓之入道……”
苏老太神情庄重动作稳健,一边说话,一边用调羹往每个粗陶茶杯之中加入茶末,先注入少许开水细细调成茶膏,然后再次慢慢注入开水,一边加水一边用小汤匙不断搅动,很快随着黄白色的茶末浮起,茶杯中竟然有云雾花草一样的花纹显现出来。
“哇,太婆真是点茶圣手,晚辈在京师和广州也与师长好友多赴茶宴,从未见过有人分茶现出如此景致,实令晚辈大开眼界!”心直口快的姚燃情不自禁的站起来鼓掌惊呼。
“太婆茶艺果然精妙,真想不到赵兄竟然家藏不露,祖孙皆是异人!”陈纪同样看得目瞪口呆抚掌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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