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雪片般的递出大内,枢府、三司、御史、台院、刑部、大理寺等各级官员全都如同被狗撵一样的出动,大批禁军巡捕缇骑四出,手持命令到处拿人,一时间整个京师风声鹤唳,百姓惶恐躲藏,大量聚集京师的学子、商贾、旅客等羁旅之人,惊恐之下如同炸窝一样纷纷逃离京师。
大宋京师历来夜不宵禁,四门平日连盘查执勤的禁军都没有,谁都想不到安宁祥和的京师会突然出现如此恶劣的事件,一时间各级官员慌乱不说,各种抓捕和盘查也混乱不堪。
姚燃为了完成和黑道行首的交易尾款,而且也想看看自己这样做了之后,皇帝会不会将丁大全革职查办,因此就在京师躲藏了两天,而就是这两天,让他差点额深陷囹圄。
两天之后京师越发混乱,皇帝罢丁大全的消息没有出现,但朝堂之上许多御史官员开始弹劾丁大全,皇帝也暂时按下了提拔丁大全当枢密副使的决定,丁大全气的怒不可遏,密令各衙门加紧搜捕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到了此时,京师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姚燃也越发胆战心惊,生怕行首安排的人被抓住之后将自己牵连出来,于是也打算离开杭州。
但此时已经晚了,两天的搜查之后,京师四门已经禁军把守,官差捕快也到处搜查形迹可疑之人,姚燃因为是偷偷摸摸回到京师的,也没通知尚在京师的一些广州同学和太学同党,而且害怕被熟人认出来,因此戴着斗笠行为有些猥琐,直接就被盘查的禁军拦了下来准备当做可疑人员投入大牢。
不过当日刚好丁大全举办荣获丹阳郡公的贺宴,贺宴被搅黄之后,不光所有的宾客全都灰溜溜的离开,一群请来为贺宴诵经的和尚也只能打道回山门寺院。
当时大大小小一群和尚出城回山门,姚燃正在挣扎大呼自己是庆元府杨公镇的举子,顿时引起一个小和尚的注意,上前询问他是否认识杨公镇附近茅湾村的赵大郎,姚燃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点头表示认识,而且还声称自己和赵大郎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为了让小和尚相信,还说出赵颀一家住在破窑之中,以前疯疯癫癫后来被山神像砸好的事情,连身高相貌都描述了一番。
小和尚听完之后就向禁军解释姚燃的确是杨公镇的举子,不是可疑人员,禁军见有灵隐寺的和尚作证,便也没有过度为难他放他出城。
出城之后小和尚邀请姚燃去灵隐寺小住几日,姚燃想着眼下京师四周和附近个各州府必然也是人心惶惶,因此便一口答应下来跟着一群和尚去了灵隐寺,这一住又是十多天,直到京师的紧张气氛逐渐平静下来之后,这才下山进城打探消息,在太学和几位乡党喝茶聊天的时候,刚好遇到陈纪也来太学打探他的行踪,两人这才相遇。
姚燃唏嘘不已,擦着额头的虚汗心有余悸的说:“幸亏遇到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和尚,要不然这次恐怕姚某就回不来了!”
陈纪也有些后怕的点头:“姚兄此次的确是十分冒险,应当听赵兄的话,见事已成便赶紧离开京师,多呆两天实在无益,反而平添许多危险!”
赵颀也满头黑线的看着姚燃,这货果然是个书生,虽然平日看着并不迂腐,但实际上骨子里还是迂腐的厉害,连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都敢留下来看热闹,不应该是弄完之后撒腿就跑么?若是姚燃第二天一早就跑,或许早就回杨公镇了。
而这件事若是赵颀自己去做,恐怕当天晚上就出城了,如此轰动全国的千古大案,根本就不需要呆在城里面,只要发生肯定会瞬间传遍京师附近。
“是是,陈兄说的极是,我的确是太大意疏忽了!”姚燃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抬头看着赵颀,“赵兄未曾去过灵隐寺,为何会认识一个小和尚,我与他相处几日,才知道那小和尚竟然还是灵隐寺方丈圆通法师的关门弟子。”
“一个月前我刚清醒过来,当是的确来过一个自称是灵隐寺的小和尚,去普陀山灵隐寺送一封信,当天还在这破窑之中念了一遍经文……”
赵颀把当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后笑着点头,“如果不错的话,我到如今就只认识一个和尚,应该就是他了!”
“看来赵兄果然是有福缘之人,若不是当初有这一桩偶遇,只怕我这次定然要倒霉,说不定就见不到两位了!”姚燃十分感慨。
“两位贵客怠慢了,远道而来喝一杯茶解解乏!”
就在三人说话之时,苏老太杵着拐杖过来,阿莲跟在后面,茶盘里放着三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方才我听你们说起灵隐寺,莫非姚老爷这次出远门是去了杭州?”苏老太亲手将三盏茶放在三人面前,满脸慈祥的笑着问。
“正是,晚辈这次去了杭州,并在灵隐寺小住了半个月,还遇到一位赵兄的故人!”姚燃站起来道谢之后笑着说。
“颀儿从未去过灵隐寺,如何认得灵隐寺的和尚?”苏老太惊讶不已。
“太婆,姚大哥说的就是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小和尚,您当时还打算布施一块金子呢,您忘记了?”
赵颀这么已提醒,苏老太也恍然大悟,笑眯眯的说:“原来是那位小法师啊,见过见过,长得白白嫩嫩而且心地善良,一看就是有福之人,灵隐寺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去过,有很多大德高僧,是要多去拜拜!”
“老太太也是有福之人,赵兄如今正是大展宏图之时,这海港修好之后,您家也有富可敌国之财,未来必然跟着享福受用不尽!”姚燃笑着说。
“是是,得两位举人老爷相助,颀儿也才把事情办得这么妥当,颀儿得多感谢感谢两位先生!”苏老太笑的合不拢嘴。
“太婆,天气热,您和阿莲姐也坐下来喝杯茶歇息一下,等会儿我带两位哥哥去海港工地看看,晚上我们不回来吃饭,你们在家自己吃!”
“歇啥,老太婆整天也没干活儿,你们忙正事去吧,不用管我们!”苏老太摆手,阿莲也收拾好茶盘之后扶着苏老太离开。
陈纪端着茶杯从阿莲的身上把眼神收回来,脸色略有些古怪的说:“十多日不见,阿莲看起来清秀端庄了许多,还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模样,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兄有所不知……”赵颀将陈纪走后工地和前几天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这阿安果然是豺狼恶人,竟然做出这般无耻之事,赵兄切莫饶他,一定要让他多吃些苦头才行!”
听完之后陈纪脸色愤恨不已,姚燃也唏嘘感慨,连连摇头叹息。
“算了,此事如今也算完结,阿安少说也有三五年的牢狱之灾,阿莲也算脱离苦海身得自由,而且二位哥哥回来的也正好,我正准备过两天去府城拜访感谢崇国公,二位刚好和我一起去!”赵颀笑着换了一个话题。
“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陈纪姚燃两人同时眼睛一亮。
“那是,姚兄这么在京师一闹,丁大全压力陡增,这次又被压下了升任枢密副使的机会,崇国公明年说不定真能再入朝堂担任丞相,这次我们去好好套套近乎,三年后两位哥哥再去参加省试,机会就要大很多了!”
“哈哈,谢赵兄吉言,走,我们赶紧去工地,我要看看赵兄是怎么把一个仓库整成一个海港的!”姚燃三两口把滚烫的茶水喝完后站起来催促。
赵颀和陈纪两人相视一笑,也几口把茶喝完之后站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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