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装看不出来?
“我真的要问吗?”
电光火石的短暂时间里,周余臣的心就像是流转了一万年,在权衡利弊,在焦头烂额,在数落自己,在撇清责任。
终于,他在子鼠的目视下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也彻底抛弃了自己的良心。
他怯懦了,一如十八年前一样。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既然相亲哥的后台是告死鸦高层中的幕后黑手,那么子鼠应该是知道告死鸦高层里有这么一个反帝国势力的。
但是他分明记起,那抹消掉婴儿存在性的符箓,同样也是相亲哥给子鼠的。
不管这道符箓是否来自幕后黑手,都只有一个指向——子鼠在和相亲哥幕后的势力合作。
基于子鼠的身份,那么相亲哥也不应该是背叛者了?
但是如果他们不是背叛者,死者之国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死者之国可以解释,炼金机界的圣杯争夺战可以理解成子鼠要钓鱼执法,可是干掉那个孩子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子鼠还值得自己相信吗?
分不清啊!周余臣他真的分不清!
这个幕后黑手,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一次,周余臣觉得自己似乎卷进了一个,隐藏在这个庞大帝国平和社会最底层淤泥之下。
被严苛的手段所掩盖,实则波涛汹涌,一旦现世就要席卷吞噬整个帝国的庞大旋涡当中。
如果自己非要探究这些,自己会死!
真的要为了一个真相去死吗?一个孩子而已,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孩子,要为了他去死吗?
“可是我的仇还没有报!姐姐的冤屈,当年发生的一切,我都还没有搞清楚。”
于是再次怯懦的周余臣,遵循子鼠的叮嘱,保持了缄默。
“船底座,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统领大人。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何时返回帝下之都?”
“今晚,今晚就回!”
……
“白学文,我草拟马!”
“老二,我妈就是你妈,少给我满嘴喷粪!”
“那是大哥的孩子,你怎么敢?”
“邪门歪道用的秘术偏方有什么可信的,如果大哥想生,至于需要他来吗?老二,我也草拟马!”
九王府所在的地段非常的好,这里居住的都是明帝国的权贵,所以这里是整个帝下之都难得的清净地区。
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岁月一片静好的夜晚,九王府的上空猛地爆发起了浩大的超能波动,那是两个九级超凡者放下一切顾虑互相厮杀,奔着哪怕同归于尽也要干掉对方的目的去的。
而战斗的双方,就是九王府如今的掌控者白家老二,以及仅次于老二的老三。
“二哥,三哥!算了!大哥已经注意到这边了,快快停手!”九王府中其他的兄弟急忙插手到两位王爷的战斗当中。
两人控制一人,这才在这场战斗造成更大的破坏前,将其平息。
争斗很快就平息了,其他被波及的人碍于两位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切都当无事发生。
但是第二天,明帝国的政坛就发生了大地震。
大日皇帝下旨严厉地斥责了自己的两个弟弟狂妄悖乱,着令其卸下一切职务在九王府闭门思过。
随后两位王爷担任的最重要的,告死鸦部门大都督的职位就被褫夺。
第三天,又是一道圣旨下达,宣布二王爷和三王爷的大都督职位,由两个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明帝国政坛上的名字担任。
神话传说部大都督由谢卫国接任,黄道太阳系部大都督由杨济华接任。
传唱度很低的名字,简直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
还有好事者多方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位空降的大神,原来是在军队系统里升迁的,那就不奇怪了。
……
告死鸦总部,地下的统领办公室中,子鼠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双手拉奏着手风琴。
电脑屏幕上,是一句“时代道标100\/100。”
突然,整个帝下之都再次响起玉阳大钟的声音。
三十六声钟响之后,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视角莲花盛开,成身会再次具现。
有人从深度世界上浮了。
对于外面的钟声,子鼠不理会,只是拉奏着手上的手风琴。
突然,他的办公室大门被一道巨力踹开。
一个近三米高的身体从门外撞了进来,对着子鼠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上浮的,按照计划,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子鼠依然拉奏着琴。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传说部统领排次第二的丑牛赵霸先,一把扯过手风琴甩到地上怒吼道。
失去了子鼠的弹奏,音乐声依然不减,只是全部都是寡淡的钢琴声,显得有些落寞,曲子的主体其实是唱片机在播放。
为什么要这么做?
子鼠回想起三天前,自己勾连好了南欧的圣骑士们,大家准备一起进入炼金机界施以惩戒时,那个突然拜访的黑卫。
黑卫是大日皇帝的贴身安保部队,其职责是确保大日皇帝的思维安全,再次才是生命安全,最后才是身体的完整。
也就是说,黑卫首先需要保护的是大日皇帝的灵魂,其次是可以思考的大脑,然后是躯干,最后才是肢体。
那张符箓,就是黑卫给的。
“神,是不需要子嗣的!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另外,因为你的违规上浮,我们这次的预算再次超支了一成。”子鼠冷冷道。
闻言,发泄过的赵霸先终于收敛起了脾气,他开始向后撤去,准备回归深度世界。
“喂,你也是时候升到九级了,九级的夔牛装甲对你的身体负担过于巨大了。”子鼠突然喊道。
“不用,我只需要背负一具装甲而已。我升九级以后上浮举办成身会的损耗会更多。”丑牛转身后,他嗡声道:“下次,我会打下整个万巫南疆!”
目送着丑牛离开,子鼠才蹲下捡起地上的手风琴,尝试继续吹奏。
可是手风琴已经彻底坏了,他吹了好几次也没能吹出任何声音。
而在唱片机上的唱片即将结束,子鼠索性丢下了手风琴。
他木木地看着一点点走完的唱片机,良久哀叹道:“终究,我只是个号子手而已,只会摇旗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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