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山说起这侄女的时候,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想当初,他怜惜二弟早亡,特意将他的一家妻妾子女都接回了府中,彼时的夫人也在所以二房这一脉人也都规规矩矩的,不曾闹过什么大事。
可夫人病逝,女儿北上,儿子又被送去进学,他这院子一下就空了出来,也是这时候侄女每日都来请安问候,甜甜的又很乖巧可爱,他那满腹思女的情绪无处安放就都投射在了姜怀瑾的身上。
对她,可谓是宠爱至极。
这么多年,姜时槿在府里一直都是很有地位的存在,好些外头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这侄女就是姜家长女呢,他解释过几回,见她有些失落自卑,便也就不怎么干涉此事了。
谁知道,自己的一时心疼反而还助长了她这爱顶替的毛病,从前在徐州也就罢了,来了西京城后也是如此,因而姜怀山对于这侄女之前有多疼爱,此刻就有多失望。
“爹爹,不是女儿要挑拨离间,但是二妹妹这次登门只怕是有目的的。”
“什么意思?”
“昨日女儿去公主府赴宴,恰巧就遇上了淳王妃带着二妹妹登门,公主怕我们见面会有些尴尬因此就没让碰上,但过后公主与女儿说过一下,好似是世子爷的庶长兄得了个不错的位子,因此王妃有些心急,就是特意去找公主想要从她那里为世子安排些差事的,听说瞧上的是河道署。”
姜怀山为官多年,这点谨慎还是有的。
听完女儿的一番话后,很快就将事情在心中串联了起来,脸色也较刚刚凝重了不少。
“这事为父此前还真没打听过,不过宗正寺与河道署离得远着呢,为父又只是个区区少卿,清欢公主都办不妥的事情,我便是有心也无力,所以你二妹妹想找我帮忙使路子,那倒是想简单了。”
“未见得就是要找父亲使路子,只不过想缓和关系是一定的,她在淳王府中只怕是举步艰难了,否则以她的性子恐怕是不会那么快就回娘家低头的。”
姜时愿分析了一句,姜怀山也听进了心里。
马车也在二人的沉思中,很快就停了下来,外头的车夫低声说了一句。
“主君,大姑娘,到家了。”
二人听到这话,自然是要下马车,却没想到人才刚刚进了府门还未往后院去的时候,就有一面熟的婆子站在月门处,四下张望着,见父女二人出现后,原先还焦急慌乱的表情,很快就晴开了了。
快步走上前来,就给二人请安说道。
“老奴见过主君,见过大姑娘。”
“杜妈妈怎么等在这儿了?可是母亲有事?”
姜怀山口中的杜妈妈,正是姜老夫人身边照顾多年的妈妈,原本两家人乃是近邻,又都是死了丈夫的寡妇拉扯着孩子长大,因而关系还算要好。
姜家因为姜怀山一举高中,而后迎娶了文渊侯府的女儿,自然是平步青云,反而是那隔壁杜家的儿子不争气,日日吃喝嫖赌的,原本家中就清贫,最后沦落到卖儿卖女还卖老母亲还债的地步。
也就是那时候,这位杜妈妈带着孙儿孙女入的姜府,因着过去的关系,一家子得了姜老夫人的眼,便留在了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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