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告就要告。闽辽各衙门不管事,就去将军府,总能找到管事的。”
说这话刘勇强已经很不高兴了,这里各级政府是干什么吃的,边贸吃亏屁都不放一个。
管理此地的依兰县令很快就被问责了,他本人并不服,是军人出身,东北的官员大多是这种背景。县令确实不知道晋商做生意被刁难的事情,因为他跟晋商关系并不好,抓了好几个晋商,因为他们走私。
边事,果然比看到的更加复杂。晋商自己不干净,所以才不想找官方。
刘勇强并不直接插手如何解决问题,他只问责,如果凡事都要领导做决定,那一定是制度没做好。
返程走黑龙江,南岸都是汉人村屯,北岸则一片荒凉,走几十里,上百里见不到人烟。俄国人流放犯集中在几个据点,粮食现在大量从南岸输入。都是流放犯,俄国人也不太敢散的太开,因为犯人可能就跑了。
农奴制改革带来了大量流放人员,有反抗新政的地主老爷,也有过不下去闹事的农奴。没错,农奴解放,农奴竟然会闹事。因为俄国的农奴制改革太偏向地主老爷了,农奴需要交纳市场价十几倍的价格,才能在所在村社分到一份份地,有了份地后,才能摆脱地主老爷的控制。农奴制改革的成本,其实转嫁到了农奴身上,这导致本来就生活艰难的农奴,更加艰难了。地主也不满,因为失去了传统的特权,叶卡捷琳娜时代,不但不改革农奴制,还大肆加强这种制度,给予了地主管辖农奴的司法权等,地主可以任意鞭打惩罚农奴,他们不但是地主,还相当于官员。失去这些权力,地主自然会不满。
这些人不断从欧洲迁移到远东,以前主要就近在西伯利亚地区,现在都发往远东地区,目的就是为了对抗闽辽。这成本其实远远大于开发西伯利亚,毕竟西伯利亚有基础,老居民帮助新居民更容易定居下来。新居民可以利用老居民已经形成的经济网络获得各种资源,更容易站稳脚跟。可在远东,一切从零开始,官方需要投入数倍的力量来推动。所以以前俄国人是不允许境内的原住民离开的,现在他们境内已经基本找不到原住民,能找到的也都在深山里,根本没什么经济网络可言。
南岸的汉人扎根就相对容易了,虽然可依靠的旧经济体系很脆弱,整个清朝时期也就移民了十几万在黑龙江,但至少有。即便这样,移民也大量生病死亡,很多人都扛不过第一年的寒冬。一百个人里,往往就有两三个死于各种疾病,俄国人的死亡率肯定会更高。
如今沿河开发的村屯已经连成一线,虽然人均耕地多造成每个村屯之间距离较远,但有河流沟通,买卖非常便捷。已经开始自发形成各种分工,主要还是手工业,却已经不用担心难以立足这样的事情,死亡率已经接近内地的正常水平,但生活水平要高好几个量级,家家户户经常是能吃到肉的。
除了汉人村屯,也有其他族群的团练,团练这种形式,被前任黑龙江将军引入东北,也算一种创新了。各种大小族群编成团练,配合军队的行动,也能领到一些军饷补贴生计,总体比以前过的好多了。
不过其他族群,除了赫哲人外,都不喜欢住在水边,更喜欢住在山上。鄂伦春、达斡尔都是如此。一路跟这些族长会面,除了组织形式,他们的管理结构遵循清廷,没有引起什么反弹。这已经不是什么忠不忠心的问题了,而是一种制度化。只要尊重这些民族的封建族长权力,基本上他们就不会闹事。而且对面的俄国更恨,被迫只能跟汉人结盟。
花了半年时间,飘荡在黑龙江上,中秋节后才赶到瑷珲。不由让人感叹,东北太大了。
蒋淑很满足,自成亲以来,刘勇强从没有这么长时间陪伴在她身边,聚少离多是常事。
爱辉城附近有一个巨大的马场,在这里完成了教蒋淑骑马的承诺。
马场规模巨大,最初建设的时候,种源是缴获的几百匹哥萨克战马,这是俄国哥萨克自己培育的马种,在顿河流域诞生,也叫顿河马,放在全世界也是相当优良的战马。马场初建的时候,聘用了法国马政官员,后来直接请哥萨克来帮忙管理,更多的是雇佣蒙古人。
现在管理这里的依然是一群哥萨克,来源于一次被俘,大冬天的,他们被打伤,然后得到救治,接着不想回俄国那边了,就留下来帮忙驯养他们的战马,繁育马群。后来大规模从俄国手里购买顿河马,现在已经繁育了上万匹了。主力精锐骑兵团才有资格配备。
“我看看脚。”
骑了一天马,刘勇强骑着一匹,牵着蒋淑的马,并肩慢跑。虽然是慢跑,她太紧张,应该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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