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瑛立着眉毛,问:“你要做什么?”
江风说:“陛下五子,向来兄弟和睦。只要有一个契机,安能找不回从前兄友弟恭的情谊。”
袁瑛说:“你比凉州那时,竟然天真许多。”
江风说:“今年中元佳节,那时五位王爷还都是郡王,便做了一盏巨大的花灯树,取名花萼相辉灯。待太子殿下登基后,还会在如今的五王宅建一座辉煌的花萼楼,以示兄弟之间相互帮助,互为表里的情谊。”
袁瑛静静地听着。
江风又说:“太子殿下还会做一个巨大的棉被,太子及五王醉后,就同卧一榻,同盖一被。”
袁瑛又似不耐烦。
江风仍说:“太子登基后,薛王李隆业生病,他为薛王熬药,烧到了胡子。”
袁瑛奇怪地看了江风一眼。
江风说:“宁王李成器,在太子登基后改名李宪。寿终正寝后,被他的弟弟封为‘让皇帝’,千百年来,未登皇帝位,却有皇帝号的,只有宁王一人!”
袁瑛似看病人一般,问:“你在胡说些什么!”
江风鼓足了勇气,认真地说:“姐姐,这不是胡说八道。这是以后,会实实在在发生的事。”
袁瑛脸有愠色,说:“为了让我放弃,你们竟编出这样的谎话来!你以为我还是那样好骗吗!”
江风自然知道她不信,便说:“姐姐,让你放弃的法子很多。那些暴力手段就不用提了,以太子和王爷今时今日的能耐,把你和鸣雀圈进在一处远离朝堂之地,一辈子衣食无忧,但一辈子别想出来,并非难事。”
袁瑛自嘲一笑:“所以呢?为什么不那样做?我如今连让你们费一点精力对付的价值,都没有了吗?”
江风知道她错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摇着头说:“不。因为我知道,圈禁你多久,你就会痛苦多久。姐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袁瑛冷哼一声,说:“所以,你胡扯刚才那一通,我就会相信宁王放弃储位,不顾女皇厚望,甘心做一个闲散王爷了吗?”
“我愿与姐姐做一赌!”江风忽然说。
袁瑛问:“何赌?”
江风说:“明年,陛下欲传位太子李隆基,被谏止,改令太子监国。”
袁瑛大吃一惊。
江风说:“若我说得准,姐姐便永离朝堂纷争!”
袁瑛说:“若是不准呢?”
江风斩钉截铁:“我负荆请罪,亲敲登闻鼓,开通玄匦,将武皇遗诏上达天庭,下达百官。”
袁瑛愣住,竟然对江风所言,信了几分。
须臾,又觉得自己天真,仍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
便又倒了第三杯酒,说:“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都想看看,陛下是否真禅位于李隆基!”
赌约生效!
江风再次一饮而尽。
袁瑛再次将洒在地上,说:“敬我们。”
是的,此时的我们,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们了。
三杯酒过,酒尽情弛,青山暮色,千里横秋,再难言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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