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这番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一个物件而已,分量没那么重,两人犯不上为此结梁子。
当然,这话何磊听不听得懂那就两说了,老鱼也只当以此试探,从而再次核实一下何磊的斤两。
“幽默,非常幽默。”
何磊笑着摇了摇头,伸出食指对着老鱼点了几下,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嚣张。
但这一切在老鱼看来,根本就是在故作深沉。
这豪华气派的总统套房,并非久留之地,老鱼笑笑上前几步,从内兜里掏出一个缎布包,小心打开,连同那块通体翠绿的玉石缓缓放在了茶几上:
“杨某素来以收货倒卖为生,深知好货不问来路的道理,更知道偷冷饭下出笼乃行业大忌,何先生大仁大义,杨某愿得一交行,正所谓来日方长,还望何先生多多照顾。”
言谈举止中,满是恭敬。
“咦!痛快!”
何磊笑着起身:
“你给俺何磊面子,俺自然不会让你吃亏,底下人手脚不干净,肯定不会责怪到你,只是这交行价,你说来听听。”
“虽然跟何先生从未谋面,更不曾有过交集,但何先生的威名早已如雷贯耳,此等威名之下,必然不会欺负杨某这种小商,交行价任由何先生定夺,杨某但凡犹豫一下,此玉白送。”
此时的老鱼已是了然于胸,再次放低姿态,大帽子哐哐给往何磊头上戴。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给何磊架高点,他得劲儿,自己也得劲儿。
何磊闻言浑身那叫一个舒坦,但还是试探性回了一句:
“咦,那行,给你凑个整吧,就一桶水中不中。”
能开价,这事儿就成了。
“成交。”
老鱼果真没有任何迟疑,当场答应。
何磊一愣,快步走到玉旁,细细观看起来。
老鱼单看他拿玉观玉的动作,就知道这货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何磊开价一万,只是试探老鱼的反应而已,见老鱼答应的痛快,这才想起来检查一下那块玉。
“杨某收来这件宝货,本是想作为压堂之用,何先生可以细细观赏,杨某就先行告辞了。”
老鱼说着再次抱拳,甚至微微鞠了一躬。
何磊闻言抬头起身,诧异道:
“咦,钱不要了?”
老鱼做无奈状,轻轻摇头:
“何先生已经拿定主意,杨某虽人微言轻,但狂言已出,定然不会反悔,今天且当是个教训,但与人伙货却无奈走宝,今后怕是吃不上这碗饭了。”
话到此时,情绪彻底渲染到位,老鱼悲痛抱拳:
“何先生保重,杨某告辞。”
“站住!”
何磊好歹也是从刨野坟卖生坑干起来的,古玩圈里的行话规矩自然是门儿清。
伙货,就是跟人合伙买的玩意儿,走宝呢,就是买亏了,基本上就是十几万收来只卖几千那种级别的亏,才算得上走宝。
伙货走了宝,这跟独吞了没区别,入手的时候怎么可能跟另外一个或者几个合伙人同时看走眼?
所以伙货基本上就没有打眼货,但正儿八经的玩意儿被一个合伙人私下用极低的亏本价卖掉了,里面能没有猫腻儿?
这不是独吞是什么?
这个老鱼,在深州市古玩圈里名号挺响,何磊随便拽个人都能问出老鱼电话号码,这种名声得是诚信经营维系多少年才能得出来的。
伙货走宝,名声尽毁不说,没准还得吃官司。
这以后,老鱼自然就别想在这圈里待了。
何磊倒不在乎他老鱼死活,谁让他命不好收了自己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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