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顺着沥青间的纹理流动。
许然被巨大的后坐力击得退了一步，胸口有些发闷。
所有的爬行者，在许然开枪的那一刻，集体扑了上来。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六只……
查尔斯右脚发力，蹬住地面跳起，他竟然比爬行者的速度还要快，转眼就到达面对的爬行者身前。
两米六的爬行者，仰起头，看着上空的渺小人影，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伦德之剑，剑锋挟着无比威势下落，雪亮的剑光一闪，从头到脚，整个劈开了爬行者。
势如破竹。
两片血淋淋的丧尸身体，切口处平直，黑血溢出，向两侧滑落。
查尔斯连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在脚尖落地的一瞬间，用力后蹬，倒飞了回去，另外两只爬行者，已经靠近了许然的后背。
乌黑的指甲，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厉光。
查尔斯的左手仿剑，架住了第二只丧尸。
第三只丧尸，正朝着许然奔去。
而许然正面，还有两只活蹦乱跳的丧尸，另一只爬行者的尸体，正在六米开外的地面上抽搐着。
它刚被许然用巴雷特解决掉，一枪。
在连续解决了两只丧尸之后，巴雷特所有的后坐力，都被许然硬生生吃下，纵然是强化过一次的身体，思维也出现了一丝停滞。
两只丧尸一左一右，从正面朝许然扑来，巨大的利爪向许然头部横扫。
生死一线间，思维速度加快，许然几乎用零点几秒就做出了判断。
他双手松开沉重的巴雷特，身体顺势向后倒去，铜戒里的那支沙漠之鹰，出现在了手中。
血红色的子弹，蓄势待发。
“记得躲远点。”
他记得李君影是这么说的。
三米，算远吗？
在“枪械精通”的加持下，许然手腕抖动，瞄准一只爬行者的口部。
两只爬行者，巨大的身躯一左一右叠过来，幢幢的身体遮蔽了上方的天空。
利爪带着死亡的气息，从离许然鼻尖十几公分处掠过。
两只爬行者的脑袋，即将交错在一起。
血红色的子弹射出。
许然下意识地前臂交错，护住头部，虽然在他内心里，隐隐觉得这样可能并没有用。
他只希望，爬行者的骨骼足够坚硬，可以削弱一下爆炸的冲击波。
查尔斯一剑横着切开面前的第二只丧尸，看着它上身滑落，气息无存。
然后是第三只。
他身子一拧，旋风一样出现在奔跑的第三只丧尸边缘，左手仿剑直击爬行者头部。
在查尔斯惊骇的目光中，仿剑化作无数碎片，被爬行者的鳞片崩开。
仿剑……毕竟是仿剑，不是真的伦德之剑，强度可能不够，他怎么能忘了呢？
该死！
该死！
查尔斯方向，第三只爬行者已经突破了最后的阻碍，朝着许然奔去。
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它了。
许然双手护住头部，随着爆炸的轰鸣声响起，浑身发抖。
想象中的气浪，却始终没有到来。
许然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臂，向上看去。
一米外的空间，一道平直的痕迹划过，无数细碎的晶体，沿着痕迹两侧延展开，密织着，始终没有愈合。
上方气浪熊熊翻滚，下方风平波静，被分成了两个世界。
身后的爬行者，从颈部整齐裂开，庞大的身体倒在柏油路上。
一柄平平凡凡的剑，立于不远处，浅浅插入柏油路面两寸，剑身颤动似在欢呼。
——泣歌。
纤手探下，青葱似的手指合拢，轻轻握住剑柄。
“吃晚饭了吗？”
卫之琢站在那里，穿着珠光米白色的收腰连衣裙，素面凝眸，似笑非笑。
——第一卷 泣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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