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游园去,那边有一条流向戊江的支流,把游园与神庙隔离了开来,叫做孤人河。
孤人河边有一个不算很高但非常精致的黄色小塔,是用附近的黄石搭建的,在河水边显得非常妩媚。
再向前,则要交钱了,濯七香付了钱,和几个衣着华丽的人上了一艘小船,船上一个年长的船夫,还有一个年纪大不,但画着显老的浓妆的歌女。
她带着特定的妆容,应该是个狐族人,见到有人上船非常友善而卑微的笑。
“眼泪是北神的笑容,刀是西神的心。
权谋是东神的恶犬,爱情啊,
是南神的眼睛。”
歌女的歌声清淡悠扬,像是这安宁景色的一部分,宁朔却丝毫不在意,他好奇的看着火神庙的方向。
这边离火神庙其实更近一些,可以看到上面很多人围成一个大圈跪在一起,虽然没有完全的挡住进入神殿的去路,也确实阻碍了很多的人。
他又看到人们的衣服上写着明王子的字样,问濯七香:“明王子的人在那里做什么?”
他说了明王子三个字,船上的几个人纷纷看他。
那歌女停了歌谣,先笑道:“小公子,那些人可不是明王子的人,他们都是这个城邦的百姓,这些事情也都是他们自发,并不是我们王子指派的。”
我们王子,又是我们王子,宁朔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我们王子”,自然就是如今告火城城主告火柏举唯一的子嗣,告火西缇。
他大概从小就不同,被人称为明火再世,宁朔早就听闻过他,但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人们对他的狂热。
他便问:“那他们在做什么?”
“多的阿奴也是不敢说的。大约说来,他们是想要让我们王子配祀火神殿,能够每天受天下火神教徒的祭拜。
“人们都说,我们王子已经被称为明王子,那就是明火之神再生的意思,接受人们祭拜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受人祭拜有什么用处,听起来像是死了一样——宁朔又想。但他已经听出了歌女的意思,而且其余的人们都带着怀疑打量他,他也就不想再问。
歌女却饶有兴致,自己说了起来。
“我们告火城向来普通,天下三火,来源一家,但这几百年里,映火为火王,自不用说,乌火执掌南国第一大城邦,繁华之处更不是告火可以比的。
“谁想到近代以来,想来是火神眷顾,告火族接连出了两个最为难得的人物。
“先是如今的边王,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次子太阳刀’,却少有人记得他是告火一族的次子。如今边军在南疆十万雄兵,都是边王亲手带起。他们抵御沙匪,保卫南国,普天之下,也难找这样的将军,从战火王以来,也没有这么伟大的边王了。
“也因为这样,五年前,边王得以配祀火神庙,是如今唯一一个生前就得到这荣誉的人呢。”
船上的人纷纷为她叫好,有人便给她送钱。宁朔听她说的有些夸张,却不太相信,他自然知道如今边王势大,与映火朝廷,相羊书院三足鼎立,但怎么可能有十万兵。她不过是说一些大家喜欢听的话,多赚一些钱罢了。
歌女连声谢过了给钱的人,继续说:“但边王了不起,也只是人中最了不起的。要说复兴告火,带着我们所有人建立完美国的,还要说我们王子。”
她这样说,立刻就有人为她叫好,她自己也渐渐激动起来。
“我们王子,背负着明王子的名号,那就不只是人中如何如何了,他是明火之神再世,再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一点。
“王子自小就自通咒术,五六岁的时候王宫中已经没有人可以教授他任何东西,七八岁时知识渊博过于王宫中的藏书仆射。
“如今王子已经十二岁,人们把我们王子和相羊书院的小左臣大人并称,称作‘相羊青策,南国新火’,但要阿奴看来,还是我们王子更伟大一些。”
“即便小左臣大人和我们王子一样厉害,小左臣大人也已经二十多了,在火神教圣地,天下最了不起的相羊书院多年,老师都是最了不起的人物,我们王子这些可都是自通的。
“小左臣大人为兄长报仇,杀了一山强盗的时候也都十五六岁了吧,我们王子才十二岁。再说,杀人虽然了不起,还是不如救人。
“就说上个月,白手一族的一个大人得了急病离世了,家人都要做后事,王子听说了急忙赶了过去,几下就把人给救了回来。
“当时知道的人都跪在大街上为王子祈福,整条街上都跪满了人呢。我姐姐是白手家厨娘,这是她亲眼看到的。
“我们王子,真是我们告火城的神灵呢。”
她越说越激动,脸色通红,竟然哭了起来。
宁朔实在有些诧异,看濯七香,濯七香一直带着微笑听,这时从容地说:“这就是告火城的明王子,要他和青策比咒术咒力,自然不如青策,但如同这个姑娘说的,他毕竟才十二岁,也真是天纵之才了。”
船上的人听到她的话,惊异于这个衣着勉强华丽的女人这样大的口气,大多心中怀疑,
有些人听他说明王子不如左臣青策,更有些不满。
濯七香不理会,接着说:“但一个人的力量总有尽头,力量强大也与伟大无关,西缇最难得的还是一片真心。
“不论他的地位,还是咒力,能够这样包容人,亲近人,救人所急,那都是极为少见的。
“其实明王子之名算不上什么好事,他也不是第一个,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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