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声音不见了,乘白不敢再冒失,向里面看着,对宁朔说:“你再看看,我们进去不。”
他又一副对刚发生的一切没有感知的模样,宁朔却正恨意难平。
“怎么了?”乘白问。
“有些恼火罢了,”宁朔说,“我做不到你这样,被人那样说却一点也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阳谷姜只是夸大了我的能力。”
宁朔冷笑,他以往就是听了乘白的劝告才对黑衣盟一味退让,如今被人当作了可以随意侮辱的傻子,既觉得自己可笑,又忽然觉得乘白实在有些软弱。他知道乘白是个远比他深刻的人,以往只是觉得他极为通达,这是第一次有其它的想法。
乘白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同时也是最混乱的。他看得到一切善中的恶,看到一切恶中的善,结果也许是看透了世界,也许只是混淆了因果是非。
他问:“那么如果有人侮辱你,说想要折断你的手脚,刺瞎你的眼,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会生气一下吗?”
乘白回过头,借着光仔细分辨着宁朔脸上的神色,笑道:“谁会那样说人呢?”
宁朔依旧冷着脸,乘白说:“如果殷卿那话是说我,我自然也生气,难道还要假装吗?我只是觉得人不应该纵容自己的仇恨,那到头来只会伤害自己。其实你看殷卿的样子,平时谁和紫陌说一句话他都会跳起来,那本身就不正常。你又何必那么在意?”
“那又怎样?”
“我只是说,任何极端都会有一个原因的。刚才他们说的千山时雨本是奉花族的四子,而他之所以叛逃自己的家族就与殷卿的母亲相关。都是一些难堪的事情。也许对于殷卿来说,任何不和礼法的行为都是恶的。”
“那又怎样?”
乘白便笑了起来,他向来喜欢与人辩论,只是他思维过于发散,往往过了一会就自辩自驳,少有人愿意理他——直到宁朔的出现。宁朔那灼人的尖刻对他并不算什么,又能在很多时候给出对立的观点,对乘白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他说:“我自然不是为殷卿开脱,我才不在意他。只是北使者说过,如果没有选择,自然要反抗,如果有选择,宽容和善良永远是更好的那个。这不一定关乎善恶,只是一旦决定了仇恨,我们也就很难再回复平静了。难道我们真的要纵容自己的愤怒吗?”
宁朔当然知道乘白的好意,但现在只是觉得这些话空洞无物。殷卿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就代表他可以随意侮辱别人吗?那他受了侮辱又为什么不能反击?
何况殷卿那样愤怒也是因为他觉得宁朔这样的人不配与贵族交谈,就凭这一点宁朔就有心杀了他。只是这样的想法过于可怕,他终究不想在乘白面前显露自己那么恶毒的一面。
“也许只是想抱怨一下吧。”他说。
里面再没有人,他们开始把那墙壁拆解,到了能通过人了,两人脱了沾了苔藓的鞋子先后进了里面,穿过杂乱的房间,终于到了大堂。
大堂比他们认为的还要大一些,地面很干净,异常的凉。这边是刚才可以看到的地方,在靠近大门方向还有左右两个不小的房间。这里的装饰很多石雕,多是面目狰狞的人头,显然不是南国的,但也不像是四国课上学到的北国建筑风格。
两人并没有立刻看到黑衣盟青使英雄谱,乘白便有些慌乱,把屋子中的灯点亮了大半。宁朔也四处的看,角落的墙上有悬挂的彩灯,下面有各种颜色样式的挂链,法器,还有一些晶石。
西面的墙壁上还有很多的古剑,再向里面看,竟然还有几个人偶像,有男有女,很多都已残破,露出原本的尸骸。双国时代有些格外受人尊崇的人在临死前会被泥雕塑成塑像,以被后人当作圣灵祭祀。宁朔在书中看过,一直觉得变态恐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它在这里!”乘白突然在那边喊道,“光之神影之神,宁朔你快过来,我没骗你的。它在这里,竟然真的有!”
他不停的喊,宁朔连忙走过去,到了近处才发现乘白指着一处门。门上有玻璃,里面很多书,其中有一本很大的与千书塔那本几乎一样。
“打开,打开,能打开吗?”
宁朔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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