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通过在手心上写字交流,乘白认为应该继续套对方话,宁朔则认为应该直接一些。如果真的是左臣秋迟,他来这里又是为了告诉他们什么信息,又何必陪他玩这无趣的游戏?
他们对秋迟如何几乎一无所知,但以这一天来的接触看,他至少是个优秀的表演者。一直到现在他还沉浸在下湾岩峰的角色里,甚至在睡梦中都没有一丝破绽。
乘白觉得有趣,宁朔只觉得可憎。
“昨天那些事情你们明白了没有?”吃了早饭,岩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两人,“一般而言,你们这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学生最容易被吓到。”
“明白了,”乘白热情的说,“开始不明白的,但抱着小脑袋认真想了一晚上,又祈求了所有的古代贤者,也就明白了。谢谢下湾老师,看来你不止是会偷情嘛。”
“小鬼,不要在这里取笑我。”岩峰笑着说,“那你们还想不想继续听一些有趣的事情?你们知道,哪个老师的孩子不是他自己的吗?”
他说着便自己笑了起来,乘白本在陪他演戏,却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两人笑了好久,岩峰又说:“逗你们的,那个就不说了,因为实在说不过来。那你们还想不想听一听人鱼族和相羊书院之间的条约?”
“我倒是想听一些别的。”宁朔说。
“哦?昨天你们听的那么认真,我还以为你们爱听这个呢。”
“我们爱听这个,但更好奇另外的事情,”宁朔不顾乘白惊慌的神色,冷笑着说。“以前我们遇到过一个叫做夜鲛的老师,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对我们说,血裔是个最为恶毒的诅咒,他儿子就因为这个变成的疯狂,最后还杀了他。你可听说过这个故事?”
下面囚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乘白咧着嘴又是担心又是希冀的一动不动僵化在那里,宁朔眼神却越发尖利。
许久,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传了上来,那声音疲倦,破旧,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
“我就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但我的人生早就不在,也只有在扮作他人时才能有那一丝丝的乐趣,又为什么不稍微纵容我一下呢?何必这样刻薄?”
“是吗,我还以为如果一个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他就不配再去寻找乐趣了呢。”宁朔说。
“哈!”
宁朔话没说完对方便笑了起来。大概是想要掩盖宁朔的话,于是急切,放肆,像是一只濒死挣扎的大鸟,但又转为脆弱,持续了几声,最后又归于悲怆。但他依旧笑着,像是疯子一样,这样,直到他消耗尽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沉寂了下来。
宁朔和乘白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只是觉得难听而尴尬,想要立刻捂住耳朵,但他们都听出了其中无边无际的伤痛。即便宁朔这样的人,也突然有了内疚之情,甚至自己心中一酸,难过了起来。
他问:“左臣秋迟,你来找我们到底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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