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管理双马的店家,在大路边嬉闹的孩童,以前乘白在的时候最喜欢让宁朔给他讲金水镇的场景,不厌其烦的问他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乘白现在如何?遇到灾民了吗?会不会把自己的口粮全都给了他人?会不会也有有趣的事情。
到了第八天,他终于给自己找了个事情,是一个主意,连乘白都不会想到的——当初他们顺着穿山甲地道从人鱼族金矿爬了出来,于是他想,如果能把地道修成正式通道,岂不就有了一个监视黑衣盟以及犀甲的途径?如今内外局势越来越紧张,各样的传言满天飞,有说火王要死了的,有说大贵族要作乱的,如果有监视犀甲的途径,那对他对濯七香都有极大的用处。现在冬假无人,他又有大把的时光,真是天赐良机。于是从第九天起,他每天过了午后就去那里,脱了衣服,挖土,用藤木固定,然后去人鱼湖洗个澡,穿上衣服再回濯七香家。但挖了二十来天,进展颇为缓慢。
这样一直到了十二月月望,离过年只有半个月了,一天他练了剑回来,在小广场看到令脂一个人在那里等他。他已经习惯了在濯七香家与令脂相见,这时便有一种奇怪感觉,就好像整个相羊都是濯七香的家,不再是那个相羊书院;而令脂是自己的家人,不再是那个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令脂面色紧张,见到他说:“成绩出来了,一起去看吗?”
宁朔不知为何想笑,也不说话,跟着令脂一路到了三水楼。里面更是空无一人,令脂带他到了一间花室。
“是要整理的,七香老师还说明天让我们来帮忙。”
宁朔不理会她,很快就找到了二年级的表单,从上往下,第一是阳谷姜,全青,第二是季肥,除了道德论之外全青,第三是乘白,三科被标记为班级最佳,近代史却只是白。相羊书院的考试成绩分四个等级,青,黑,白,红,以四位使者为依据设立的标准。东使者最为重要,青为最高,因南使者为敌人,红为不及格。
“哇,你蛮厉害的嘛!”令脂在一边说。因宁朔占住了位置,她凑到宁朔耳边,几乎和他贴上了头。宁朔不想躲开,只冷眼看她。
“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一个才来半年的学生拿了三青一黑一白,我一共才拿了一青。——驯兽,人类史,古语文,你的古语文怎么得到青标的?我一直不明白这门课在讲什么,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一讲?”
她显然有些兴奋,比平时话多很多,说宁朔果然是天才,要不然也不会与乘白成为朋友。又说自己也就这样了,她真心努力过了,可永远比不上那些真正聪明的人等等。宁朔很快觉得烦躁,自己离开了。
冬日的傍晚静谧,宁朔一人坐在安静的堂屋等待着濯七香,有些无神的看着墙壁上的画作。今天濯七香好不容易有空闲,但宁朔并不知道她找他做什么。过了很久濯七香才回来,满脸疲倦的样子,见到宁朔便笑了笑,问他:“吃过了吗?”宁朔点了点头,把令脂准备的饭菜拿出来。濯七香有些愧疚地说:“本来应该是我照顾你们的。好在令脂懂事。她是个懂得怜惜人的孩子。”
她坐下来自己吃饭,又让宁朔在她对面坐了。宁朔过了一时说:“老师,成绩出来了。你找我是说这个吗?”
“我已经看了。”濯七香说,“道德论里你是错了一个关键的论点,回去仔细想是哪个。近代史的卷子五柳先生给我看过的,我建议给的白标。里面的某些观点太自我了。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观点,但如果这观点是从某个特定立场阐述的,可信性就要打折扣了。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说到底还是太锋利,喜欢的就说是‘我们’,厌恶的就一定要带着憎恨,这哪里是相羊书院的人。”她轻叹了口气,又说:“不过,这次考试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你的那些论述都非常有水平,甚至可以说名列前茅。很好,这样一来,再没有人敢说你是因为我才来的这里。”
“所以,我没有让你失望吗?”宁朔努力表现的开心一些。
“你这几天怎么怪怪的?你记住,老师的目的本来就是让你专心读书,不要被其它的琐事牵绕。如果你一直这样用功,我怎么会对你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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