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时候,白天下了漫天的大雪,濯七香说看天气这雪一时停不了的,但到了夜中雪还是停了。濯七香便带着他们一起在院中架起了篝火,令脂堆起了一个非常精致的雪人,把自己大半的手饰都插了上去,对宁朔说:“即便不是贵族,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了。至少不是野人。”
相羊书院除了举世闻名的一切之外,烟火也许也是四国最好看的了,巨大的花朵在空中缓慢绽放,有的甚至可以停留半分钟。宁朔看到金水镇多了好多灯火,问濯七香,才知道四国很多特意来这里看相羊烟火的人,尤其是火神教的教徒。到了晚上,宁朔一直静静地坐在窗户边看着这绚丽而精彩的世界,金水镇的灯火,满天的烟花,孩子的欢闹,间杂的狗叫,还有身边濯七香和令脂在说着什么,她们有时便笑了起来,又来叫他。以往人类的新年多是他难受的时刻,有时候故意躲进深山,有时候又偷偷站到树上看欢乐的人们,如果被烟花照到还要逃跑,相比较而言,如今这是多么幸运的转变啊。他便感到幸福,但不知为何又有些伤感。
第二天到了拜年的日子,大多数在相羊居住的年轻老师都会来拜访濯七香,青策这样的学生自然也来,濯七香大概存着私心,想让宁朔和令脂与她一同见这些人,令脂极为兴奋感激,宁朔却躲开了。
他躲在千书塔看了一上午的书,又去绕了一圈人鱼湖,到了中饭时才回去,濯七香与令脂都已经坐好了,濯七香用她特有的那种严肃看宁朔。
“就知道乱跑。”她说。又说:“我下午要去拜访一下我的老师,你来帮我拿一下东西。”
他们吃完饭,宁朔才知道所谓的东西是刚刚下锅的饺子,而且是很多饺子。濯七香把饺子放在一个大木笼中,让宁朔拿着,自己只带了几张祝签。他们出了门,满地的雪,宁朔小心地跟着。
路上遇到几个老师和他们的子女,有宁朔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濯七香倒是很客气的和那些人寒暄,并介绍宁朔。濯七香在相羊书院的地位崇高,那些老师大多都用尊称,但并不是很拘谨,可以看得出他们大多亲近濯七香。
濯七香让宁朔给大家拜年,宁朔勉强应付着。终于离了那些人,再向前走,从人走出的小路,到少有人踩过的雪地,逐渐到了完全没有人来到的茫然。宁朔两只手拎着木笼,偶尔抬起头看一看,感觉他们就像是出了相羊书院,到了北国似的。回头看看,熟悉的风景还在身后,远处的巨大的黄金桐像是一个个雪中的巨人。
到了一个偏远的角落,前面一个庭院,濯七香突然回头问他:“累吗?”宁朔问:“这里是——”
“带你去见一个人,原本是你见不到的。如今他很少愿意见外人,但我有些不舒服,只能让你来拿这些饺子。”
“你怎么不舒服?”宁朔问。
濯七香笑了笑,又严肃地说:“到了里面不要说话,不要乱走,要懂礼貌,你知道这是谁的住所,是吧?”
那是一个颇为简陋的木房子,周围除了一个山石自然形成的石门,其余地方都被藤蔓包围着。房子很大,并不整洁,到处显出一股沧桑感。濯七香轻轻的按一个节奏敲了敲门,然后又自己推开来。
宁朔突然有些紧张,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住所。
进了门,里面的装饰同样简朴,宁朔看到墙上到处贴了一些画像,男男女女,大多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另有一幅字画,正是院长文室内的那副着名的《风雨》,只是这里的看上去更古旧一些。正看着,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说:“你来了,味道不错。”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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