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住了灯虫上的光,瞬间又反攻了回来。男子应该看不到女子,便改攻为守,但他实力在女子之上,加上对方有伤,所以即便女子占尽视觉优势也不能取胜,两人便又僵持了起来。
女子腿上的鲜血混着雨水消散在泥土中,两人对峙一时,女子终于忍耐不住,佯攻一下,猛地向后跑去。
她却奔着宁朔的方向来,但宁朔也没有在意,他本就离得很远。再说他已经看出这女子并不像他一样可以在完全无光的黑夜中视物,反而像是某种特殊的听觉,前面的男子应该也是知道这点,所以袭击前才躲在没有雨水的大树下。宁朔见她往这边近了,轻轻向后面大树跃去,藏在巨大鸟巢下。
果然,女子只是顺路而过,向着南边而去了。宁朔想,这女子计谋剑术都不是男子的对手,但她从受伤开始,先立刻去掉光源,再试探可不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反败为胜,发现不能便立刻逃跑,又顺路警告了自己,这每一步虽不需要深刻的思考,但一连串的行为潇洒从容,毫不慌乱,也可称之为难得了。
而前面这个轻易把她击败的男子更不会是普通人。男子并没有追击,候了许久,确定对方离开了,便又穿了衣服,接着往北去。宁朔对他更加好奇,便跟着他,只是他心存畏戒,不敢离得太近。
两人一前一后,越来越北,已经到了相羊书院的边缘。
····
宁朔知道前面没路,更不敢进迫,只是过了一时再没看到对方,竟然跟丢了。这对他是少见的情况,实在是个打击。他不想回去,便抱着高处的树干坐了下来。大风吹着树干,他便和丛林中的一切生灵一样在风中摇摆。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半小时,他眼睛忽然一亮,终于又看到了那个男子的身影。
什么?!
像是被雷电击中的瞬间,宁朔先是激动,但困惑怀疑也接踵而至。他确实看到了对方,但他在北面的北面——那里是人鱼湖的北岸,本不应该有人的。他想,自己是看错了吗,还是说中了某种让人出现幻觉的咒术?
人鱼湖自然有四个岸,南岸和西岸是高山,东岸便是相羊书院,北岸是一片空地,也属于相羊书院所有,却没有任何建筑。那边也有院墙的,一般的说法是相羊书院本是两个校区,分别为一般人类和半人建造,但最后北使者认为这样不妥,便只建了一个,北岸则成了一片空地。那里已经荒芜了几百年,从来没有人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东岸和北岸之间是有院墙的,人们不能穿越院墙。
人鱼湖自然也无法通过。
那人如何到的那里?
他想不明白,但立刻就想明白了一个困扰他和乘白许久的事情,大为兴奋起来。男子彻底的消失在了视线中,一时也没再出现,宁朔等不及,又好奇那个女生,便返了回去。
他回到之前两人战斗的地方,想要分辨血迹已经看不到了。再一路向南,四处寻找着蛛丝马迹,终于在三水楼的门厅处看到新鲜的血迹。他躲在能看到三水楼的一棵能避雨的大树上四下打量,便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她在一间有少许微光的教室里,十八九岁的模样,长长的黑发,过分苍白的脸色,只穿了内衣,正用针线缝着自己大腿上的伤口。
宁朔便认出了她,白天还见过,是那个有“不笑者”称呼的四年级生,花木春夷。宁朔想,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果然不会是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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