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黑衣盟的人所有人都到齐了,狐裘却让学生们把课本放下,说起闲话,便说到自己的一段往事。是他和要好的同学在毕业后一起前往北国对抗熊巫,这个同学,自然是平民。他平静的讲着战争的残酷,战友的同心,直到说到同学的死。
“我知道你们期待我讲一个感人的故事,其实并不是,至少结局不是。他为人粗糙,到最后也没说什么了不起的话,只和我说,还有斑点烟吗?”
斑点烟是产自黄蝉城的烟,多是南疆底层人喜欢抽。
“可惜我没有了,他笑着骂了一声倒霉,就去世了。”
他笑着说,人们也笑,却又有些伤心,有个女生带着哭腔问:“所以你才总是抽那种斑点烟吗,老师?”
“也并不是,上学时我就很喜欢这种烟,有种特别的泥土的味道。他和主父念京都会带,但每次不到两个月就被我们抽完。抽完没办法了怎么办,只好自己去丛林里找替代品,这其中中毒的经历就不止一次。你们看我头秃成这样,说不定就是抽错了什么东西。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难道当初抽的是蒲公英?”
他说的大家大笑了起来。
他又说:“所以我才喜欢这个学校,如果只在棋宫,永远不会知道这世界有这么多有趣的人,更不会和他们成为朋友。我知道这些对你们很多人来说有些肤浅,但以我的经历,超越自我禁锢去看这个世界,才是自由的人生。我希望你们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他这样说,下面学生反应各异。有感动的,有沉默的,有不在意的。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很多人不知道如何安置自己,一直处于懵懂慌乱的状态,现在得了一些释放,大厅中至少没那么死寂了。
宁朔却只觉得无聊,有时看看众人,被感动的大多是不想面对这些的人,尤其是平民和小贵族。他不免有些轻视,想,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给自己的不幸找理由呢。不管他们多么愿意,这些纷争并不会消失一点点,这本是他人强加给他们的。
下午却是仙草雨葵来给他们上剑术课。剑术课老师黑星勾乙最近和犀甲越发亲近,早不知去了哪里,雨葵来这里也只是看管他们。她可不擅长讲故事,便放任学生们自己做事。藏楼本就带着压抑,有些人坐着聊天,有些人直接躺在地上睡觉,倒和当初的咒术课相似。这样吵吵闹闹中,一身素衣的花木春夷走了进来,和雨葵小声说了几句话,便把宁朔和乘白叫了出来。
宁朔一直在想春夷如何联系他们,他们又如何离开众人,再没想到这么直接,想一想倒是很好的办法。两人出了教室,春夷便握住乘白的手,拉着他向北边走。一路曲折,走了一半就再没碰到什么人,到了似乎是二层最北端的地方,像是个死胡同,但又向西折,越发幽寂了。春夷松开了拉着乘白的手,忽然问:“你的问题想明白了吗?”
“我少有想明白的问题,你问哪个?”乘白说。
“所以欲望到底是肮脏的还是多余的?”
“这个,多余与否,要看你追求什么吧。要说欲望是肮脏的,这绝不是事实。但人们对欲望的看法似乎总是和肮脏联系在一起,这却是事实。”
“你呢,你认为欲望是肮脏的吗?”
“有些吧,想到那样的事情心中总会少了一些清净。只是,我也并不觉得清净就是好的,肮脏便是不好。所以,我的结论是什么?”
春夷稍微琢磨了一下,便笑了笑,又带着他们向前走,一直到一张巨大的壁画下停了下来。壁画的主题是四使者在天海关的大屠杀,颇为血腥残酷,也不知道为什么画这个。他们便看到了一些废弃的文室,春夷解释说:“悬束死后,很多老师不愿意在这里。当然,也是因为很多老师被开除,大家都集中到那边去了。我是说,我认为这里的安全的。”
宁朔四处的看,便点了点头,拿出了咒贴。三人聚在一起,分别把血滴在上面。一个人在他们面前的楼道上显现了出来。
终于又看到你,左臣秋迟。宁朔想。
暗黑的楼道,黑色的衣服,纯黑的面具,只有秋迟手中的刀借着屋子里的灯火闪着寒光,像是这漆黑世界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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