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士正在质问绚希:“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去当演员,还演成这样不男不女的样子,父亲母亲竟然没有阻止你!”
不耐烦的她厉声命令绚希,“回去后立刻解约,快点离开这个团!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非要让家族蒙羞不可吗?”
说实话,天海这一秒都傻了。
这个女人是谁?
她凭什么这么说!
她和绚希是什么样的关系?
绚希的家族不是“笹木”吗?
以前聊起大家校服上的家纹时,绚希还曾笑谈说她爸爸一直说自家只是落魄武士之后,后来为了生计从商,根本谈不上武家之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样的傲慢!
怎么还有人以为自己生活在江户时代不成?
而那女人还在质问着绚希,“还有你知不知道纽约的上流社会是怎么评价这个团的?快点退团回去读书!不要再给九条家丢人了!我会给你安排伦敦的学校……”
九条家?!
天海当场愣住。
是那个九条家吗?
绚希,出身九条家?
别开玩笑了!
没人回答天海的惊疑,毕竟她的好友正忙着应付她面前的女人。
绚希没有让天海迷惑太久,她回应了女人的质疑。
绚希用着她平时一样的声音,冷静地说:“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爷爷和奶奶支持我,是因为这是我的决定。”
父亲母亲,爷爷奶奶?
天海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绚希的生母,那个将绚希带到这人世间,却又不曾教养她的人。
这是怎样傲慢又让人不适的人啊!
明明脸是那般相像,可周身气度却没有一处相似。
果然,绚希接下来的话证明了天海的推测,“就像他们当年允许你把我送养给笹木家一样,约翰逊夫人。
绚希提问,“试问作为一个独立的成年人,做出的对自己人生负责的决定,有哪里是您可以指责的吗?”
来不及给天海更多时间思考,绚希冷笑了一声后,又接着甩出一串问题:“以及,您继续当好您的纽约贵妇不好吗?为什么要来管一个和您没任何关系的人的事呢?不怕您的丈夫和孩子知道吗?”
远在一边的天海,此刻也感受到了绚希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恶意。
而天海也清晰的意识到,绚希的恶意不仅仅是对着她面前的女人,更是对着她自己的,绚希厌恶着她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绚希是她第一次见,第一次见,天海便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心疼与愤怒。
绚希的声音甚至因讥讽的语气而有几分高扬,“还是说,您终于想让那些可怜虫知道,您在日本和一个可以当您爸爸年纪的男人,共同婚内出轨。”
然后,绚希凑近了一点,故意夸张地问到:“哦,不仅仅只是出轨,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子?你的第一个孩子?”
那夫人显然没有料到绚希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她咬牙切齿般的,“我真恨不得没有生过你!你以为我愿意生下你吗?”
这样说完还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她又重复一遍:“如果有选择,我绝对不会生下你!”
绚希一时没了声音,天海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她一分钟都听不下去了。
那样好的绚希,她的那样完美的好友,没有人不夸赞的绚希,正在被她生母恶毒的语言伤害,一刀刀都疼得她这个旁观者都快要崩溃。
“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么没礼貌!一定是那该死的剧团!你到底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了些什么?”女人越说越气。
气急败坏到想要扇绚希耳光。
还好,绚希躲开了。
天海松了一口气,她的同期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早该知道的。
绚希躲开了那一巴掌的同时,说出的话也更加凉薄,“我的存在可是证据哦。”
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分笑意,像是因为成功激怒了眼前的女人而得意,“我可是证明您做下那些令人羞耻的事的证据。而这也曾是以为的,我存在的意义,你瞧多有意义,有多了不起。”
接着,她在女人更气愤的时候说出了更加恶毒的话,“既然都做了,却想要假装不存在,可真悲哀!其实我一直在想,真的是和那个老男人做了一次就中吗?还是说,你们曾以为彼此是真爱?说实话,我真得很好奇。”
天海被绚希的发言震惊。
要知道,绚希虽然和她一起看过深夜电影,但她从来不开这些玩笑,她总觉得在这方面绚希是个古板的老学究呢!
毕竟绚希甚至不准许她对着麻乃讲这些带颜色的笑话。
可她现在在开黄腔,对着自己的生母,开着生母和生父的带颜色的玩笑?
显然,震惊的人除了天海,还有绚希面前的女士,她甚至瞪大了眼睛满是厌恶。
绚希轻笑出声,丝毫不把那位眼中的厌恶和鄙夷放在心上,“而且明明您有无数种方式可以选择不让我来到这个世上,那么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呢?”
终于,天海注意到了女人神情的变化,但她知道那悔恨绝对不是因为口出恶言伤了自己女儿才悔恨的。
至于绚希,自然也知道。
她继续着自己的好奇,“所以,这个问题,得好好的问您自己才行!是吧,我的‘母亲’?”
伴随着绚希的这个称呼,那女士连退了两步,好像绚希是什么脏东西般的,想要远离。
看出了她的色厉内荏,绚希继续嘲讽,“您似乎很怕我这样称呼您,您放心,我对攀附您这样的亲戚并无兴趣。”
她甚至当面鄙夷起这位女士的虚伪,“不过有时候我也庆幸,还好上等人不都是您这样的人,不然我真对日美两国的未来感到忧心。”
绚希弯腰,比了比小孩子的身高,说了个尽兴,“这种掩耳盗铃式的行为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是个笑话,有些成年人长这么大竟然还不知道,这还真是可笑啊!”
她又问了一遍面前的贵妇人,“是吧,约翰逊夫人?”
绚希还真是毒舌,虽然这个毒舌在天海听来太过刺耳,绚希平时从不这么说话的。
同时,绚希的反击还没结束,“记住,如果您再来骚扰我,我会叫警察的!比起你,其实我才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而我在爷爷奶奶那里回避见你,只是不想让他们难做,并不代表我真的软弱可欺。”
绚希后退一步,自下而上打量了那位女士,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显然对她来说,眼前这个早就被地位金钱和优厚的物质生活腐蚀的女人,并不值得她多费精力应付。
她甚至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可怜,一辈子都被名为“上流社会”的笼子关着,成了别人娇养金丝雀,却没有任何自觉。
她无意再做纠缠,“您应该知道,我从法理上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您也没有支付过我一元钱的抚养费!”
绚希甚至好心提醒起对方,“非要当我妈妈的话,可是需要去申请司法认证的dna鉴定的,作为美国人的您肯定听说过这种先进的技术吧!”
绚希在最后补充,“如果您敢的话!”
而等那女士气哼哼地走了之后,目光幽幽的绚希却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久。
天海说不清她从绚希的背影里读出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从刚才到现在,心脏和胃都翻江倒海着,极不舒服。
绚希转身发现天海时有一瞬间惊讶,但面对着眼泪摇摇欲坠的天海当即像是换了个人。
而天海终于耐不住了,扒着一旁的垃圾桶狂吐起来。
她这样的突发状况吓坏了绚希。
绚希赶忙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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