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待。钟画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的章尧,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忧郁的少年了,他成长了,成熟了,还成长得这么快。
章尧学成之后会回到昌旸大学当老师,那也就意味着,胡阳和钟画到时都会成为章尧的学生,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会从朋友的身份直接跳跃到师生的关系。
这一点,是在章尧的演讲结束后胡阳和钟画都同时想到的一点。钟画都觉得这难以让她接受,胡阳就更不用说了,他只感觉心一直在下沉,下沉。
昌旸大学盛大的开学典礼在热闹欢腾的鲜花和掌声中结束了,校园里到处都是一张张热情洋溢的青春笑脸。
可是,独自站在校园一角的胡阳,此时此刻的心里却正在下着一场大雪,漫天白雪纷飞,将他的整颗心都给冰冻住了。
眼前的一切,他再也看不见,也再也听不见。他把自己封闭在这个角落里,一个人自成一个独立的世界,冰天雪地的孤冷世界。
散会后,钟画忽然不见了胡阳,便到处寻找。
可是她找了很久都没有见到胡阳的人影。她本想让胡阳陪他一起去见章尧,去叙叙旧,去聊聊天,毕竟他们是多年的好友,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
钟画在到处寻找胡阳,陶飞却在满校园里到处寻找钟画。
此时的章尧,正坐在陶飞的车里,他要乘坐陶飞的车一起去钟家大院见他的父母。离别了这么长时间,他对他们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尽管这一切平时都只深埋在他的心底。
章尧回到乌岭镇的时候,第一个想见的人其实是钟画。刚才在台上演讲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一直在台下寻找钟画。后来,他的目光竟然先落在了胡阳身上,而后才落到了钟画身上。
胡阳当时在台下看章尧的那种表情,被台上的章尧一次次地捕捉到,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不过,这一切早已在章尧的意料之中。
他回乌岭镇之前的好几个夜晚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就把回来后能够预料到的一些情况都在脑海里走了一个过场,其中最主要的是与钟画的相见,与胡阳的相见,还有与方义的相见。与他父母的相见,倒是放在了次要的位置。
但是现在,章尧坐在陶飞的车里,最想见到的人却是他的父母,还有方义。
正当章尧等得有些着急的时候,看见车窗外走来了几个人。陶飞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钟家三姐妹。他们总算是来了,章尧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在回去的路上,钟琴和钟棋像从前一样说着笑着,缠着章尧问长问短。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钟画看得出来,钟琴和钟棋对现在的章尧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能理解他们的这种热情,但她不理解现在的章尧对她现在这般的冰冷。
钟画原想着见到章尧后可以好好叙叙旧,可是现在看章尧对她如此冷淡,也就再也没有了想要攀谈的欲望了。她的心,空空如也。目光呆滞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起伏山峦。
章尧也时不时看向窗外,车子一路前行,顺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这一段路这么漫长却又这么短暂,这么熟悉却又这么陌生。
车窗上映照出的钟画的身影,就在章尧的眼前。章尧的视线变得模糊了,只觉心中有万千言语要说,却又只凝噎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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