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突然从前面传来了一片欢呼和呐喊。
贵生此时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撒开缰绳冲出去。可赵新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快,几个士兵迎面跑了过来。
“大人!咱们抓住福康安了!”
“啥?!”赵新眼睛瞪的老大,他勒住马,俯身探过去问道:“谁抓到的?”
“两个二等兵,丁大人也赶过去了!”
“还真把表情包给逮住了,真有两下子啊!嘿嘿嘿嘿~~”
“老爷,你这么笑的样子真够渗人的。”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咱们这回可要发大财了!”
“那那老爷是不是就能娶我家小姐了?”
“.”赵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我不小了,过了年我就十六了。”
“不到十八,都是小屁孩儿!”
“万胜!万胜!万胜!”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绥芬河北岸的一处灌木丛外,一群端着刺刀的士兵围着十几个面无人色的满清俘虏大声欢呼,一起唱起了军歌。
丁国峰蹲下身子看着俘虏中面无血色,脖子上还有一道刀痕的福康安,又歪头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鼻孔,一本正经的说道:“从这儿也看不见宇宙啊!”
五花大绑的福康安盘腿坐在地上,闭目不语。当然,他想说话也说不了,因为嘴被人堵上了。他心中无比懊悔,刚才为什么不投河自尽,非要转头向东跑!眼下成了阶下囚,这对他而言比死了都难受。
“皇上,臣对不住您啊!”福康安心中黯然道。骄傲的出身和尊贵的身份不允许他表现出一丝的懦弱。此刻他心中无比愧疚,正想着自己对不起乾隆,对不起去世的父亲,只想尽早以死报国之时,耳中突然听到周围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
马蹄声响,围观的北海镇士兵自动闪开一条道,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骑着一匹四蹄踏雪的蒙古马走了过来。
那人下了马,走到福康安身前,蹲下身子微笑道:“福大帅,认识一下吧。我叫赵新。”
福康安一听,心中大震,陡然睁开了双眼.
“赵新这个王八蛋!他自己去南面抓俘虏了,老子还得带人打宁古塔!”刚刚夺取清军西线大营的刘胜,站在都尔嘉的大帐里暗自咒骂。
“报告!”
“进来!”
进来的人是久藏,他敬了个军礼,然后汇报道:“大人,我们抓获清军俘虏一百五十七名,缴获马匹二十,不过都是些拉车的驽马。据俘虏交待,蒙古骑兵带着营里所有的马都过了河,朝东南方向逃了,人数大约在三四千人的样子。”
“不能让这股清军跑回去!否则就凭咱们这点儿人,跟本没办法快速拿下宁古塔!久藏,你马上派一个班,把俘虏押回去。再派两个人骑马赶回指挥部,通知赵大人并联系王教官,让他们一定要把这股清军堵住!”
“是!那我们呢?”
“让战士们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去宁古塔!”
蒙古卡伦,此地原本只是个负责传递公文的小哨卡。之所以叫“蒙古”,是源自南面不远处的蒙古河。在另一个时空的后世,这里便是仅有三千多人口的巴拉巴什。
因为附近的群山出产人参,沿海的河流盛产东珠,所以本地驻守的兵丁要比其他卡伦多一倍,总共二十个人。
自从福康安开始拓宽从珲春到富尔丹城的道路,蒙古卡伦很快就成为了清军北上路途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后勤补给点。所有从珲春运出发的粮船,顺着蜿蜒的珲春河一路向东向北,然后转陆路,再从蒙古河运抵蒙古卡伦。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蒙古卡伦的驻守兵力从二十个人一下子升到了五百多人,其中就包括了两个鸟枪小队。
初秋的第一场雪,在通肯山下的河谷中弥漫。翻滚起伏的山脊、尚未掉光叶子的树木、银灰色的天空和洁白的大地,交织互融,浑然一体。
七八只狍子,撅着炸成桃心状的白毛屁股,匆匆跨过林间,像是正在躲避什么危险的来临。它们还没有下坡之前,蓦然回首,痴呆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二十分钟后,一只斑斓大虎,从浓密的灌木丛中转出,跨过浅浅的沟坎,跃上平坦的林间小径。它似乎并不急于赶路,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摇动着一身火苗似的花纹,穿过林地,在雪地上留下了硕大的爪印。当它走到一棵栎树下,缓缓停下了脚步,迟疑了大约一秒钟,突然弓起背部,冲着百十米外的山梁发出了咆哮。
这下不用瑟尔丹提醒,王远方也知道老虎发现自己了。
“糟了,被发现了!咱们要是开枪的话,搞不好山下的卡伦就听见了。怎么办?”瑟尔丹缓慢而轻声的问道。
“啾!啾!”王远方用枪声回答了他。视野中,那只巨大的吊睛白额大虎脑门中弹,扑倒在雪地里。
自从六月底带队离开富尔丹城,王远方这六百多人在通肯山中整整呆了两个月,他们每天最大的敌人不是巡山的兵丁、进山采参或是捕猎的边民,也不是老虎、熊和野猪,而是他们自己。
六百多人每天无事可做,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在山林间捕猎,实在是种煎熬。若是没有熟悉大山坏境的瑟尔丹父子两人,他们早就被边民发现了。每次遇到猛兽时,士兵们根本不敢直接开枪射击,所以要么是瑟尔丹用弓箭射杀,要么就是被王远方用带着消音器的自动步枪干掉。
士兵们每天吃的是压缩饼干,喝的是山泉水,晚上睡觉连篝火都很少点。也正是因为如此,近两个月来,因伤病和野兽袭击,已经病倒了十几个。虽然有医疗兵随行,可所谓病去如抽丝,没那么容易恢复。
当赵新的命令通过电波收到后,王远方终于松了口气,再等下去,他也熬不住了。
憋闷了许久的六百多人如同下山猛虎,他们飞快的穿过山林和灌木丛,越过一道道山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清军蒙古卡伦。
当他们冲出大山,还未抵达蒙古河北岸时,就已经被驻守的清军发现。而清军像发了疯似的,赶在北海军冲过河之前,砍断了捆绑浮桥的绳索。王远方见已经无法过桥,当即命令一个连强渡蒙古河,其他部队在河北岸进行火力掩护。
当北海镇的士兵冒着枪弹箭雨,游过冰凉刺骨的蒙古河后,浑身湿透着就立刻就发起了冲击。
战斗在二十分钟后就结束了,因为要强攻还不能破坏卡伦的建筑,导致牺牲三人,伤五人。而驻守在此的两个清军火枪小队无人投降,被全部消灭;二百多个运送粮草物资的民夫除了几个人逃进南面的大山,其他都成了俘虏。
在跟指挥部取得联系后,王远方决定先让手下人吃顿热乎饭,等六百多人吃饱喝足,烤着篝火好好眯了一觉后,新的命令到了。
指挥部给他们的命令是堵住南逃的清军骑兵,务必全歼,以便为攻占宁古塔创造便利。王远方想了一下,先是命令一部分士兵立刻修复浮桥,然后便跟瑟尔丹父子和手下的营连长开了个会。
短暂的会议结束后,瑟尔丹父子带着自己的两个侦查小队乔装打扮,拿起鸟枪和弓箭,摇身一变成了驻守此地的甲兵,而王远方带着其他人都躲藏在修筑好的隐蔽工事里。
水已经烧开,就等米下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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