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问题,瞧好吧!”丁国峰此时意气风发,按下了代表四声短促鸣笛的黄色按钮,接着就转动了船舵。
信任号的大副巴克听着海面上传来的汽笛声,看着白色的大船突然改变航向,朝着自己这边直面而来,对马奎斯问道:“船长,他们这是要干嘛?”
“唔我猜他们是要我们给他们让路吧?”
这话一出口,马奎斯和巴克两人呆呆的放下望远镜,对视一眼,突然转头对着水手们大叫起来。
“敲钟!起锚!升帆!快!快!”说完,他又对头顶瞭望台喊道:“杰克,开枪警告!”
名叫杰克的水手举着枪瞄了半天,根本看不到船甲板,于是便对着船头最上方开了一枪。
“嗵!”对面的雷神号毫无反应。
清脆的钟声在信任号的甲板上响起,所有人顿时一通鸡飞狗跳。慌乱的水手们爬上桅杆顶,开始降下船帆,其他水手则冲到船头转动绞盘以升起铁锚。
“上帝啊!他们要撞过来了!”一个年轻的水手惊慌失措叫着,他甚至离开了绞盘的位置,在胸口划着十字祈祷:“在天永恒的父,求你从天上垂看我这个堕落的罪人,绝望与没有心灵和思想的能力.”
大副巴克冲了过来,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骂道:“闭上你的臭嘴!回去给我使劲推!所有人加把力,快!”随着七八个水手一起用力,沉重的铁锚缓缓海中升起。此时马奎斯船长拼命的转动舵轮,试图让信任号转向。
这时船上众人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传来,从那条白色巨舟的船头两侧分别落下了两枚巨大的铁锚;过了一会,粗大的锚链顺着锚孔不断滑落进大海。
仓促转向中的信任号上,马奎斯眼看白色大船离信任号越来越近,所有船员都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大喊。
“停下!停下!”
四百米外的另一艘英国商船伊丽莎号上,船身下的一门18磅铁炮“嗵”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8公斤的铁弹呼啸着撞向雷神号的船头。
见到另一艘英国船突然开炮,其他各国商船上的人都目瞪口呆,英国人疯了?
紧接着,众人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那枚18磅的炮弹打在那艘白色巨舟的船头外侧,然后就被弹飞落入海中弹飞了!
“我的上帝啊!那船身包了一层铁板吗?!”这下不光是伊丽莎号上的炮手,海面上能看清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年月,三桅船的船底包铜皮大家都见过,可谁也没听说过连船身都要包层铁板。虽然相较于十八世纪帆船那30英寸厚的船身,雷神号的外壳钢板厚度只有2厘米,不过在四百多米远的位置上,一颗8公斤的铁球以500米/秒的初速,打在屈服度320Mpa的船用特种钢板上,也就这样了。
伊丽莎号的船长不知道,他这么干的后果会有多严重。5分钟后,雷神号右舷的两挺M2HB开火了。
“砰砰砰”的机枪声在本时空第一次回荡在南中国的海面上,只见伊丽莎号附近的海面上突然冒起了一串串的水柱,紧接着船身上就迸射出无数的木屑。
在炮甲板的下层船舱内,四处飞溅出的木屑让几个水手纷纷中招。而几个放在最下层的芒果木木箱被数发.50穿甲燃烧弹击中,顿时被打的粉碎;紧接着,上面的木箱也纷纷落下。在这一片狼藉中,黑色的鸦片球滚落一地;一股极度难闻,如同沤了好多天的尿液味道弥漫在整个货舱里。
随着弹着点继续向上移动,数十发穿甲燃烧弹就钻进了炮甲板那一层。那门刚刚冲雷神号开火,炮车上刻着“Lucy Joe”的青铜炮,被打的立刻就蹦了起来,在不大的船舱中向下翻了90度,接着就狠狠的砸在了左侧的那门火炮上,发出了“Duang”的一声巨响。而炮甲板内的水手们则被打的人仰马翻;几个幸运的家伙都死死趴在甲板上,不敢乱动。
木屑依旧在不断的飞舞,于是伊丽莎右舷的船栏杆被打的粉碎,很快就着起了火;同时主甲板上一通鬼哭狼嚎。正当伊丽莎号的众人感到末日降临之时,雷神号上的枪声却停了。
雷神号的船头处,已经脱离集体捆绑的郑一等人,在十几个士兵的看押下,伸脖看着甲板上刚才发出怒吼的两门“快炮”,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天爷!这是什么武器?!郑一心说老子要是有两门,不,有一门这个快炮,什么官府洋人,全不是对手啊!
此时雷神号的速度已经减慢,可在信任号上众人眼里,依旧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撞了过来。信任号上已经有水手被吓的从甲板另一侧跳进了水里,拼命的朝其他船只游去。马奎斯无奈的松开了轮舵,急忙抱紧桅杆,对船上众人喊道:“注意撞击!注意撞击!”说完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而船上的其他人也纷纷抓住缆绳,不住的向上帝祈求能活下去。
在海面上数千人的惊呼声中,雷神号那露出水面一半的红色球鼻艏在距离信任号十米远的位置停下了。
“吁~~”
鸡颈洋面上,各国帆船上的人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都长长出了一口气!信任号虽然是条一千五百吨级三桅帆船,可在这样一艘前所未见的巨舟面前,就跟只蚂蚁一样弱不禁风;更不要说甲板上火势未停的伊丽莎号了。
海面上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几秒,随之而来的,就是各国帆船上那如暴雨般急促的钟声。
“起锚,升帆!快跑啊!海上的魔鬼出来了!”
“快,快起锚,我们去澳门!要马上进港报信!”这是打算浑水摸鱼进澳门的。
信任号和伊丽莎号上,两位船长和一众水手都被快被吓尿了,冷汗湿透的后背此时被小风一吹,浑身又起了层鸡皮疙瘩。在他们心里,都在纠结着一个问题,这是从哪来的船?
“大人,我们也赶紧避一避吧?”一艘法国商船上,正在带人登船检查的一位澳门同知衙门(广州府澳门海防军民同知衙门)把总和澳葡理事官的下属,望着两里地之外的那条白色巨舰,被吓得面色煞白,魂不附体。
“这,这是哪国的巨舰?胆敢在我大清水域如此霸道横行!”过了半晌,回过味儿来的把总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来人!”
“扎!大人吩咐。”几个海防衙门官兵战战兢兢的跪在了甲板上。
“快,速速护送本官回澳门,禀告陈大人。”
“大人,等等我啊,我跟您一起回去。”随行的澳葡理事官急忙跟上,他也要马上赶回去报告总督法利亚大人。
而那名法国商船的船长追到船舷边叫道:“两位阁下,我还没办完检查手续啊!”
澳葡理事官登上大赶缯船,回身无奈的一摊手道:“船长阁下,出了这样的事,您只好再等等了。保重!”
“该死的!我都等了二十天了!”看着大赶缯渐行渐远,法国船长气急败坏的喊道,可惜没人回应。
大赶缯船上,当那名把总不停催促手下人划桨之时,只听身旁一名兵丁突然大喊道:“大人,您快看!”
此时海面上不管是已经起锚升帆的还是正准备升帆的,所有人都看到在那白色巨舟的船头上,一面硕大长方形红底白色五星旗顺着桅杆冉冉升起,随风烈烈飘动。
船钞,是指清代海关按照船只大小直接征收,船只分为一等船、二等船、三等船、四等船。其税额是:“一等船(长七丈五尺宽二丈四尺,约九百吨)额征一千四百两(明朝为二百六十两),以下依次递减为二等船一千一百两,三等船六百两,四等船四百两。由此概念引发出“钞关”一词,也就是征收船钞的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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