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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犹豫不决,那个男人忽然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手上一用力就要把乔以蔓推下去,乔以薇急忙失声喊道:“住手!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和邢漠北分手,你放了我妹妹……”
那两个人听到她的喊声之后果然停了手,转头看向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却见他得意的一笑,“口说无凭,乔小姐现在给邢先生打电话吧。姣”
乔以薇忽然想笑,原来他们做的就是这样的准备,让她主动给邢漠北打电话提出分手,这样就能把他们分开了吗?
可现在容不得她犹豫或者拒绝,这是唯一能救蔓蔓的办法了。
戴眼镜的男人大步走向她,掏出手机拨号号码递给她,眼神尖锐的盯着她。
乔以薇看着面前的黑莓手机,手指微颤的接过来将手机贴在耳边,屏息听着那边空寂的盲音,她希望邢漠北能立即接起电话,却又希望他最好不要接,这样或许她还有一线希望籼。
可那边很快就被接通了,邢漠北醇和的嗓音透过电磁波传到她耳中,让她险些哭出来,“喂,您好?”
她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的酸楚和痛感一阵阵的放大,她很想大声的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境遇,很想哭着求助他,可是她现在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说最绝情的话。
听不到回应,那边的邢漠北有些奇怪的问道:“是谁?说话!”
乔以薇忍住眼泪,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良久才冷下嗓音道:“是我。”
她的声音让邢漠北立刻开怀起来,带着笑意问她,“薇薇?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最近怎么样?你和孩子都还好吗?”
她听得出他的开心和激动,她只说了一句话,那边的男人却已经说了很多,像是要把所有的衷肠都在一瞬间倾诉完一样,她听着他不停地问话,眼前已经模糊一片,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
邢漠北顾自的说了好一阵的话,这才发现她那边还什么都没说,有些尴尬的抱歉道:“对不起,我太想你了,说起话就停不下来,你想说什么?”
乔以薇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在接到他警告的眼神之后,她只好咬牙忍痛道:“邢漠北,我们分手吧。”
那边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她只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良久之后才听他笑着说:“胡说什么呢,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别闹了。”
语气悠然闲适,完全没有当真。
就像《上邪》民歌里所述一样,“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那时的他对她那么有自信,坚决而又绝对的认为这种话是绝对不可能从乔以薇的口中说出来的,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玩笑,是恶作剧,真的认为哪怕天崩地裂,他们也不可能分开。
乔以薇听着他笃定的话,心里更加难受,她看了看在风中颤抖的妹妹,忍着泪意,又加重了语气,“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爱你了,我们分手!”
这一次邢漠北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沉寂了半晌之后,他才冷声强调,“乔以薇,这种话不要乱说,我只当你今天心情不好闹着玩,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好说话。”
她能听出他话语中的紧张不安,这个时候她也想对他解释,那些都不是她的真心,千万不要相信,可是面前的男人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眼神变得更加冷厉,一个手势就可以置她妹妹于死地。
她不敢赌,只能咬着唇对那边的邢漠北高声道:“我没有乱说,跟你在一起真的够了,就这样吧,我们不要再继续了。”
邢漠北还想说什么,手里的手机却劈手被人夺了去,接着便被按下了挂断键,所有的一切都终结于她决绝的一刻。
乔以薇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已经支撑不了沉重的躯体了,只能脸色苍白,语气虚软的问:“现在可以放了我妹妹吧?”
“乔小姐是聪明人,日后邢先生追问起这件事,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回应他,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否则今天的事情还会上演。”那男人忽然上前逼了一步,对她一字一句的警告道:“如果乔小姐不想你的孩子有事,那么就不要轻举妄动。”
“孩子”儿子几乎揪紧了乔以薇全部的神经,她抬起头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高隆的肚子上,眼神防备的对着他。
这些人一定是疯了,为了逼迫她,居然连一个还没降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知道江玉玲和金婉婷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手,她可以不要命,但是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
目的达到了,那个男人对那两个钳制蔓蔓的人抬手示意了一下,两个人便将蔓蔓从天台外面拽了回来,毫不怜惜的扔在了地上,转头下了天台。
乔以蔓已经吓得浑身都软了,瘫倒在地上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乔以薇手脚并用的向她扑过去,姐妹俩立刻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真的是太害怕了,她们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生死其实就悬在一条线上,一念即生,一念则死,谁都不敢用命去赌。
冷风从天台上席卷过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乔以蔓才擦掉眼泪,扶着姐姐站起来,两人相互搀扶的走下天台。
姐妹俩都吓得不轻,尤其是乔以薇,妹妹生死一线已经让她神经都揪起来了,可是那个男人竟然还说不会放过她的孩子,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几乎都要站不直了。
两人颤颤巍巍的向楼下走去,乔以薇觉得自己已经虚软的不成样子,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样,完全没有着力点,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蔓蔓的身上。
她现在本来就脚肿,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然而就在走下楼梯的一瞬间,她的脚下一滑,整个身子都跌坐在台阶上。
锐痛从小腹渐渐蔓延开来,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从身体当中慢慢流逝,额头上很快就沁出了冷汗,她几乎是在掐着蔓蔓的手臂在哆嗦,一个字一个字的艰难道:“去叫医生……快点……”
乔以蔓低头便看到了从姐姐下身蜿蜒出来的血迹,顿时吓得心魂俱裂,流着眼泪惊恐的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叫……这就去,姐你坚持住,你等我……”
她说完便往楼下跑去,乔以薇用力攥着楼梯的铁艺扶手,太疼了,生子的十级痛感不是说着玩儿的,她觉得好像有一只手在生生的剥离着她的灵魂一样,所有的思绪都要散尽了。
痛感强烈的她想要沉睡过去,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晕倒,如果一旦倒下去,孩子很可能会出现危险。
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台阶,她看过很多案例,孕妇摔一下孩子就没了,她不想自己也遇到那样的情况,更不想孩子化成一滩血水离开她。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乔以薇就觉得绝望而又痛苦,仰头重重的做着深呼吸,凄厉的哭喊着,“求你了……不要离开,求求你……”
都说七活八不活,怀孕八个月,她最怕的是这个孩子不足月,生下来会不成活。
这是和她相处了八个月的孩子,她不要看到这种结果。
蔓蔓很快就带着医生上来了,看着发丝已经黏在头上脸上,意识都变得迷离的姐姐,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捂着嘴不停地哭,跟着医生将姐姐抬下天台,继而送进了产房。
乔以薇看着金发碧眼的助产士向她走过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攥住她的手腕,声音颤抖的都已经失控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它……”说完才看到了助产士疑惑的眼神,她才意识到她听不懂自己的话,更加绝望的哭喊起来,“plese,plese……”
一声又一声,让现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动。
直到麻醉注射到她的体内,她才慢慢的镇静下来。
乔以薇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久远的梦,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和邢漠北初见时的那个咖啡厅,他一身西装从善如流的和人谈生意,旁边还坐着一个眉眼俊俏的小男孩,看到她走过来就扑上来笑着叫她“妈妈”。
她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周围的声音又乱又模糊,那些英语听起来真的是吵死了,她只能按照书本上讲述的,随着本能在用力,怕孩子会窒息。
整个过程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许是十个小时,直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在产房里传来,乔以薇才松了口气,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下去。
她费尽力气的睁开眼,胡乱的在空中挥着手,示意他们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一眼。
可是没用,那个助产士只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抱着孩子走出了产房。
“我的孩子,你们要把他抱到哪儿去……你回来……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乔以薇慌乱的想要起身,可是身下的痛却容不得她移动半分,刚直起腰就重新跌入了产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孩
子被人抱走。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原来江玉玲早就这个医院里安排了自己的人,只要她的孩子一出生,孩子的人生就再也由不得她了。
可是她还没能好好看他一眼,猫儿一样大的早产儿,身体会不会很差?她还没能看清他的眉眼像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不足月的危险。
大片的黑云在她的眼前压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只看到了无尽的绝望。
乔以薇再醒来的时候,外面金色的晨光刚从百叶窗里照进来,明明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但她却并不觉得高兴。
肚子已经瘪下去了,她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动作自然的就像孩子出生前一样,可那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忽然希望孩子不要出生才好,至少她还能保护他。
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的蔓蔓看到她盯着天花板默默流泪,吓得急忙扔掉苹果用衣袖去给她擦眼泪,哽咽的抽噎道:“姐你别哭,刚生了宝宝不能哭……”
乔以薇有些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蔓蔓,你看到他了没有?长得好看吗?什么样子?你给我讲一讲?”
乔以蔓重重的点头,反握住她的手哽声道:“看到了,看到了!是个男宝宝,小脸皱巴巴的,又黄又红,撅着小嘴,特别可爱……”
她一直守在外面,那个助产士抱着孩子走出来的时候,她追上去看了一眼,以为助产士是要把孩子抱到保温箱里,可是却看着她把孩子交给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这是我姐姐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们!”
她追上去想要拦住那些人,可是却被人一把掼在了地上,手上都蹭出了血,又用了很长时间才止血。
乔以薇看着妹妹缠着纱布的手,忽然就哭了起来,“蔓蔓,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的孩子没有了,我的孩子……”
她们姐妹俩年纪都太小,她二十,蔓蔓才十七,就像她说的,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能再生一个孩子?
但是不管她现在多大,有了孩子就是母亲,作为母亲,她怎么能让别人伤害自己的宝贝?
她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这两天中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一直在忐忑的等着江玉玲来和她谈条件,她知道他们抱走了她的孩子,一定是有事要跟她谈,她想过了,这一次不管他们开怎样的条件,她都会答应,只要能把孩子还给她。
可是她日等夜等,最后也没有等来他们的人,她的意志力也要一点一点没磨没了。
生孩子之后就该哺乳,她看着流出来的奶水只觉得绝望,她等不下去了,再也不想这样坐以待毙了。
第三天的早上,她早早的就起床穿好了衣服,外面还下着大雨,天气冷然萧瑟,她刚生了孩子根本不该下床,蔓蔓费尽口舌去劝她,却怎么也劝不住,只能给她裹好一层一层的衣服,跟她走出了医院,拦了一辆车报上了邢家大宅的地址。
都说生了孩子筋骨大开,不能受凉不能受冻,否则以后身体会很差,可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姐妹俩站在邢家恢弘考究的庄园外面,害怕和震惊已经将俩人压倒了,更何况面对的是这样大气的庄园,两人更觉畏惧。
蔓蔓站在她身后撑着伞,乔以薇鼓起勇气上前按响了门铃,站在楼下大声的喊着,“伯母,我是乔以薇,我知道您抱走了我的孩子,您让我见见他好不好?您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她用尽了全力,声音都是嘶哑的,在萧瑟料峭的的大雨中更显凄凉,让人于心不忍。
屋里的人当然能听到她喊得话,江玉玲在家里配了最好的月嫂和保姆,甚至专门购置了一套婴儿保温箱,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在家里自己来。
虽然是个早产儿,可是身体却要好一些,她有时候会把孩子抱出来逗弄,看着小小的宝贝,也会忍不住笑开。
旁边还坐着金婉婷,她看着江玉玲怀里的孩子,只觉得嫌弃,又丑又小,眉眼都没长开,像个小猴子一样,一点头不讨喜,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她忽然有些畏惧婚姻和产子,一想到以后自己也要怀胎十月,不能躺不能动,还要面临丈夫冷落的危险和身材走样的可能性,她觉得人生都变得黑暗了,更加不能理解乔以薇怎么会选择在二十岁就生了一个孩子。
她是有危机感的,毕竟乔以薇生了个儿子
,也许真的能取代她的位置。
可是江玉玲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硬,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她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
外面一阵一阵的传来乔以薇的喊声,隔着大雨,颤抖而又荏弱,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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