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白知延的脖子被徐时元紧紧扼住,他被逼退到最外层的栏杆上,与地面的联系只剩这一根摇晃不止的栏杆,他像一只极度缺氧濒死之际的鱼一样,嘴在一张一合的渴望得到氧气。
“白知延,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就还是第一名,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就不会变得如此悲惨!”
徐时元愈发癫狂,他掐着白知延的脖子疯狂摇晃他,白知延脸涨得通红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但他看见眼前这个人疯魔的样子只觉得可笑,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字一句的回敬他。
“你的悲惨……咳咳咳,在你、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你自己……其、其实也清楚吧咳咳——即便是没有我……难道你就可、可以活的像个人了?”
“我让你闭嘴!”
徐时元听到他的话之后目眦欲裂,他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白知延头脑一片眩晕,眼睛不断上翻。
大脑开始循环播放走马灯,可笑的是白知延这短暂的一生里居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让他回忆的事情,他的眼前开始回闪着自己自从来到银星大学后发生的一系列痛苦不堪的记忆,每一个场景都充斥着暴力与血腥。
被人打到骨折,被人按进拖布桶里呛水,被人套上宠物狗的项圈,被人打到几近昏厥口吐白沫。
回忆中的自己是不堪入目的狼狈。
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他神情恍惚的听着徐时元发泄般不断倾吐的恨意。
“白知延你去死吧!”
伴随着徐时元的一声怒吼,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随之而来的是坠落的失重感。
难道死了就能得到解脱?真正悲惨的人到底是谁啊?
这是他在坠落前想到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也许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不,放开我!不要——”
白知延从噩梦中醒来,他的衣服与发丝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将他营养不良的身体勾勒出轮廓,苍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让人觉得是病态的惨白。
他又做噩梦了,徐时元将他推下天台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在梦中出现,每次白知延都要以为自己又死了一遍。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的汗水,待心情平复下来后走向浴室准备洗澡。
浴室内水汽弥漫,他忍不住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发丝凌乱面无血色眼下一片乌青,嘴唇上也都是因为干裂而翘起的死皮,自己如今的模样更像是病死的痨病鬼。
手臂上一阵刺痛引起他的注意,他抬起手臂看了看,鲜血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出,白知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鲜血肆意流淌。
他叹了一口气,清洁过后他习以为常的从床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医药箱,熟练的包扎由于噩梦不停挣扎导致伤口崩开而不断流血的手臂,这种事情他在上一世经历太多次了,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程度了。
他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双眼逐渐失去了焦距,这些伤口是他在做噩梦时自己划伤的,只是这细小的伤口比起那群畜牲带给他的伤害简直是九牛一毛。
今天是白知延重生的第十天,上一世他因为校园欺凌与家庭的继承纠纷死亡,他不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重生,但他知道这次重生正是他向那群恶人复仇的机会。
也许是在内心深处害怕自己会忘记前世他们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所以在每一次被噩梦惊醒时他都会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会出现伤口,这种疼痛可以让他保持清醒,只有清楚的记住这刻骨铭心的疼痛才能让自己足够心狠,之前受过的伤他会不差一丝一毫的全部报复回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8月25号,明天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来接他回到那个所谓的家的日子。
白知延的亲生父亲是日江集团的会长,日江集团是h国数一数二的知名企业,前一世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财阀家的小儿子,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只说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就已经离世,直到他的母亲去世前才告诉他实情,还说自己已经联络了他的亲生父亲白政仁。
他的母亲还说了什么……
“知延啊……妈妈对不起你,我本想将真相藏一辈子的,可、可是我更害怕自己走了之后,会没有、没有人照顾你啊……”
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母亲早已被病痛折磨的骨瘦如柴,她以为自己临死前最后的决定是在帮助白知延,可进入白家才是知延不幸人生的开端。
他坐在床上双臂环住膝盖,一如他的母亲曾经拥抱他那样。
“我根本就不需要这种帮助,也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家人,妈妈,我只要你,我好想你……”
他蜷缩的样子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外表脆弱力薄,但若是想轻易靠近他就会竖起尖锐的利爪随时准备迎击。
“叮叮叮叮——”
白知延的手机响起,这是他定好的闹钟,他拿起手机关掉闹钟,现在手机桌面上的时间已经变了。
8月26日00:00
属于他的复仇,正式开始了。
前世,白政仁并没有亲自来到白知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半地下室,在他眼里白知延不过是一段无足轻重的交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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