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并肩坐在吊椅上就连忙后退一步,低头说道:“殿下,那托铎的小孩子拿着一把玉沧古琴来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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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丹吉被小鬼们五花大绑扔到贺寅面前,就地滚了个舒坦的姿势。
那高大的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黑曜石王座上,惨白的手拿着松绿色玉琴,正不咸不淡的打量着琴身上的刻字,没看他。
小丹吉:“这把琴价值连城,全天下只此一把。”
没人回他,他又说道:“我阿爸呢?”
贺寅拨响琴弦,空灵的琴音在王殿上环绕片刻,拖着颤抖的尾音渐渐消弭在空气中。
“亡国之音。”贺寅漠然评价道,旋即单手支在扶手上,狭长双眸冷睨着小丹吉:“你很会唱歌?”
小丹吉骄矜道:“托铎人是马背上的英雄,我们只对喜欢的人唱歌。”
“哈,喜欢的人。”贺寅勾着唇微微倾身。
他黑眸薄唇,锋利妖冶的五官天生带着一股子透骨冷意,镶金边玄色蟒袍与病态白的肤色对撞出强烈的威迫感。
小丹吉觉得他像壁画上披着俊美皮囊杀人挖心的魔鬼,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贺寅要笑不笑的轻叩着弦问他:“你喜欢谁?”
小丹吉哽了一下,不情不愿的回道:“那个长得很漂亮的人,但他是男人,我不喜欢男人。”
贺寅看向侍立在下方的小松子:“你觉得他所言如何?”
小松子东厂出身,察言观色是基本技能。
且有笑面虎严乐亲自指点,已学得一手剥皮抽筋的好手艺,可以为王爷效劳了。
他见王爷对这个单方面的情敌十分恼火,于是镇定回道:“殿下,奴婢先教他说话,再让他做人。”
他拖着小丹吉进了天宁的监狱,先抽三十鞭子为敬。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和樊川王叫板,他来樊川之前就把这里摸得一清二楚,岂会放过你们这群祸害?”
小丹吉冲他啐了一口:“娘娘腔!托铎的勇士不怕死,你有本事杀了我!”
小松子拿鞭子指着小丹吉的心口,阴森森道:“杀你还不简单?先给你开开眼界。”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刑具盒子,爱怜的挨个摸了一遍,拿起一把薄薄的柳叶刀吹了口气。
回头看向视死如归的小丹吉,浅浅一笑。
对付这种硬骨头光是刀还不够,得先让他们心里乱起来才行。
小松子在对方衣领上划了一道口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樊川王的亲卫队在你离家不久便包围了整个托铎,你那些族人,都、得、死。”
一句话就让这绿眼少年脸色惊变,方才还喊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死何足惧也,现在却白了脸流了汗,着实吓得不轻。
小松子瞧着他,慢悠悠露出两瓣森白虎牙:“敢打劫天子,你们就该想到后果,王爷让你来赎人其实是骗你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你们,但他爱钱,甭说三千两,你那三两他也笑纳了。”
毕竟要养一个吞金兽,金卯的吃穿住行都是按最精细昂贵的规格来的,哪哪都要钱。
小丹吉登时惊骂道:“他是赞普,竟然说话不算数!”
小松子瞥了他一眼:“要是他说话算数就得变天了。”
说着,拿小刀刮刮毛笔,然后一脸郑重的脱掉小丹吉的鞋子,在他脚底搔起来。
小丹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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