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这种事上疏忽了?”
女官一眯眼,径直过来牵起金卯,冷漠道:“他本就是个太监,算不得外臣。娘娘正在等奴婢带人回去复命,小公爷有什么话找娘娘说吧。”
萧胤站起身挡在金卯身前,饱含攻击性的阴冷视线落在她脸上。
“宫正大人要和下官抢人?”
“奉命行事,怎能说抢?”
萧胤捏着她手腕一点点把金卯的手抠出来。
女官怒色上脸,正欲开口叱骂,金卯说道:“萧胤,你要不把我拿去碎尸吧。”
“为何要说这种话……”萧胤忽然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手心,哑了。
他对金卯来说,本质上就是个手段残忍的强盗。
讽刺羞辱、强迫贬低,以及强者对弱者的控制欲充斥在这段关系中,他很少,或者说从来没有把金卯放在平等的位置。
他一开始就把金卯当做是自己的附属品。
从精神上到身体上,里里外外流了一地血——这就是他给金卯的东西,无怪乎他留不住人。
他都没有问过金卯:我弄疼你了么?我说的那句话伤到你了么?
金卯挣脱手,一句废话都不想说,衣摆轻晃,往前走时脚下打颤。
那是藏在衣袍下的脚崴了,膝盖上的血凝固在裤子上了,行动间扯到各种伤口,他疼。
入府三百丈路,路有多长他就被拽了多远,跌了一身伤。
可萧胤跟他说喜欢?
别搞笑了。
女官看他伤成这样,暗自喟叹一声。
“卿本云间凌云鹤,奈何天际卷天波。”
羽翼苦摧折。
她感慨良多。
假如这是个有家族庇护的世家子,断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可惜了,草莽里出了个傲骨负霜的金贵人,这辈子多半逃不开被亵玩的命。
幸好皇后娘娘愿意向他伸出援手,护住那身羽毛,不然整个大夏,谁来救他?
女官目光厌薄的看了萧胤一眼。
少年怔怔无声,眼泪一串串砸下心口。
他微蜷着背脊跟出去,看样子也并不好过。
“金卯——”
他勾住金卯的袖子,声线低哑得模糊不清。
“你走了,要带我一起啊,我也不是离不开你,我就是……”他咬破唇,攥住这抹从他手中抽离的衣袖,一寸寸攀上对方手腕。
他望着金卯的侧脸,眼神悲惨的笑起来。
“我就是觉得这天地大得没边,无论是长安塞北还是故里江南都太远了,我除了你,也没别的去处——”
金卯脸上说不出是讽刺还是无感:“放手吧,你来我这里找方向可就大错特错了。”
女官叫人扶着金卯出去,不留情面的向萧胤说道:“小公爷,您是大家子,他是没根的浮萍,给他留点体面吧。”
“您要是爱敬他,就断不该毁他清骨、把他关在这深宅大院,除非您想把他变成第二个萧凉。”
“……”
*
晚间,青书端着食案进了萧胤房间,屋里没人。
青书又折去隔壁小院,少年坐在金卯屋里,脸色白得有些诡异。
青书打了个寒颤。
“爷——”
萧胤没应声,青书把饭食摆在桌上,边看眼色边汇报宫里的动向:“爷,皇后娘娘让陛下给金公子封了个侍中——”
萧胤听到“皇后”两字,眼神一变,语气癫狂的大声骂道:“谁他娘叫你提她?就她?她凭什么!他是我的!我的!!”
青书:“!”
不得了,这一看就是被气疯了,说的是些什么啊听也听不懂!
青书慌手慌脚的去找大夫。
半晌,他气喘吁吁的扛着老大夫回来:“……”
萧胤不见了。。。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