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咳咳……”
旁边病患破风箱似的咳嗽声把粮草官的思绪扯回来,他看了对方一眼,那病患脸色青白,虚弱的靠在简陋军床上,咳嗽间身体上下起伏,眉头紧蹙的齁了一声,要咳岔气了。
这人一咳,整个伤兵大营的人都此起彼伏的咳了起来。
粮草官上去顺了顺对方的心口。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自十一月起,军中就有一批人病倒下去了,每日里咳嗽乏力——该是天凉衣少的缘故,着了凉吧?
粮草官想到这,感觉肺腔也有些痒丝丝的。
“咳——”他不适的咳了起来,去找军医讨要姜汤。
外面,萧凉侧耳听着远处的咳嗽声,轻轻向贺阶说道:“你伤得厉害,回去吧。”
贺阶吊着膀子:“没大碍,伤了左手,右手还能举刀。”
“听话。”萧凉看向这少年,这孩子比萧胤小几岁,自从兄长亡故后就成熟了不少,倒比萧胤那不省心的孽障要顺眼许多。
萧凉神色平淡:“陛下来了,过不了多久兴许就得讲和,你现在杀的玉沧人越多,往后清算起来,落在你身上的罪就越重。”
贺阶低骂道:“谁他娘管这些?我就要杀,把玉沧人全部杀完!”
萧凉摇了摇头:“你是贺家嫡子,贺家几百口人的命都系在你身上,如今你不要和我争,我说了要让你回去,你就必须回去,把你那两个朋友也带走吧。”
贺阶还要争辩,萧凉说道:“你母亲病得厉害,来信叫我把儿子还给她。”
少年顿时哑声。
那微凉的手落在贺阶头上,拍了拍。
萧凉:“可惜你不是我儿子,也幸好你不是我儿子。”
他爱打哑谜,一番话这样又那样的,贺阶有时候听得费劲。
萧凉说让他走,立马就给他备了车马叫人把他轰上去。
另外两个少年一脸懵逼的站在马车前,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撵了。
“都怪你!”黑皮少年掀开帘子冲贺阶说道,“定是你跟凉叔作对,叫他把我们都给连坐了!”
黑皮少年丢下帘子:“我这就回去向他请罪,你自己回去吧!”
那白袍少年穿得干干净净的,他也掀开帘子,冲贺阶道:“我的衣裳都是凉叔洗的,你要走自己走,散伙!”
萧凉大概是天生操心的命,他对这三个少年管得很严,不许他们跟着瞎起哄去外面的村庄骚扰小姑娘,不许他们喝酒,也不许他们无故跑出军营,规矩比家里的老太太还多。
但他会给他们缝衣裳,给他们开小灶,教他们怎么布局战场,和敌人厮杀处于弱势时,要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去碾压敌军。
他教了他们很多东西,于是这三个对他颇有微词的少年跟他待了一段时间后,就转过来骂萧胤了,觉得那厮简直是蹭鼻子上脸,这样贤惠有能耐的舅舅他都不待见,真是瞎了眼了。
两个少年气咻咻跑回去找萧凉:“凉叔!我不走——”
萧凉正和何化成在沙土上推演下一步战局,闻言头也没抬的向何化成的亲卫说道:“劳烦你送他们回去,务必要送回家,军营里最近有许多人得病,这病大抵是从阴山传过来的,你们不要从阴山过,路上找个医馆——”
萧凉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纸药单递给亲卫。
“按这个方子抓药给他们吃就是了,他们都是家里的小儿子,混账惯了,要是不听话——”他看向那两个少年,“不听话往后都别来见我。”
“凉叔……”白袍少年眼巴巴的唤了他一声,萧凉不容置疑的挥了挥手叫他们出去。
亲卫拿着药单看了何化成一眼,何化成说道:“都去吧,萧先生的话连我也要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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