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泪失望透顶的望着她:“您用情至深,只怕他不领情——”
亲卫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他要来打玉沧了——”
*
二十里外,刘预面冷如霜的领着千军万马朝白狼城奔来。
昨天夜里众人接到消息,玉沧坑杀了四十万俘虏。
于是所有士兵、参谋、将领,都态度坚决的要为这四十万人报仇。
他当时刚拟好谈和协议,纸上墨迹未干,所有人都跪在他面前请战。
他怔怔望着谈和书。
他以为玉沧不会乱来的,但几番确认后,那四十万人确实死了。
闹到这步田地,他再也没法对玉沧手下留情了。
他是皇帝,这大夏的天子。
天子只属于这万千大夏臣民。
白狼城凋零空荡,六里外才是玉沧人的兵营。
夏武帝拔出长刀,底下的人瞬间蜂拥往前,他们要给四十万同胞讨回公道,用玉沧人的人头给亡灵陪葬。
金卯焦头烂额的在白狼城里给那三百人熬药,贺寅蹲在大炉前看火,他把柴往灶肚里送时顿了一下,朝外看去。
乌泱泱的人马从城外路过,直奔玉沧兵营。
“铛——”
金卯手里的大勺跌进锅里,他脸色惨白的朝外跑去。
“阿奴!”贺寅追上金卯。
金卯把他的手撕开往前狂奔,含着泪哀声说道:“我得去跟他解释清楚,玉沧没有杀人,她没有杀人啊!”
他不停的跑,夹着碎雪的雨丝扑在脸上,湿了他一身。
他用尽所有力气。
他听到了远方的惨笑声,他加快速度,贺寅扑上来一把抱住他,将他压到草地上。
“够了!别去!别看!”
金卯剧烈挣扎着一把推开对方,抬眸。
玉沧身无寸缕的跪在石前,手脚被绳索捆住。
石头背后,万千士兵正等着陛下行刑给大家一个交代。
玉沧咳着血疯笑起来,望着男人的眼睛说道:“刘预,你动手啊,哈哈哈!你莫非怕了?”
男人一身金甲上溅了无数鲜血,那都是她的子民的血液。
他是个合格的皇帝,对敌人绝对的冷酷无情。
“你——”玉沧仰天大笑,她被他羞辱够了。
她心想,他是不是一直在等今天?
种种往事,都是他盛装配合她出演的一场戏吧?
被他扣留的信使,是他故意的?
这四十万俘虏,也是他故意送给她的?
是了,他要当贤明君主,没个恰当的理由,他怎么好对玉沧人痛下杀手?
如今那四十万俘虏死了,他言之凿凿的说,这些人都是她坑杀的。
真可笑啊。
玉沧眼神刻毒、绝望,她呛着泪撕心裂肺的大笑。
刷!
她身上的血液溅到石头上,她好似不知道疼,一直笑。
风卷着雪花落在她伤口上,凝出一层薄薄冰霜为她止血。
但无济于事,男人一刀刀落在她身上,她血越流越多,像给自己穿了一件红衣
“刘预!”玉沧厉笑道,“我以这玉沧圣女的名义诅咒你,你生不得死不能,你踩着繁华枯骨血碎寒冰,我死在你手上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心魔,你、你不得好死啊刘预!你将拽着你心爱的大夏子民共赴深渊,你是千古君王,万世罪人!”
金卯绝不能看着她被夏武帝活剐,他猛然在贺寅下半身踹了一脚,贺寅脸色一变痛得直接骂娘。
金卯瞅准机会逃出桎梏,抽出骨刀冲夏武帝扑去。
“别碰她!别碰她啊!她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细雨中他的声音单薄、愤怒、急切,揉着未散春寒卷了一腔血。
雨夹雪落在长睫上,瞳孔里一跪一站的两个人今生也走到了无解的境地。
“刷!!!”
一支铜羽箭狠狠刺透金卯左肩,一抹细碎血珠被强烈的冲击力撞入空中。
他望着血淋淋的玉沧,红着眼眶血染了半身白袍,瞳孔中的女子残破不堪的倒下地时他跪了下去。
“天命——”他呛着血低喃一声。
天命这贱东西。
萧凛骑在马背上,手持长弓盯了金卯一眼,随即望向贺寅。
“萧子承,你野够了?”
贺寅眼底猩红,理智在金卯的鲜血中化为乌有,他掌心悬出一团银火,猎猎寒风卷着衣袖飒飒作响,乌发狂飞之际,金色竖瞳妖异诡谲的盯着众人。
九天上,浓暗的阴云间有紫色雷蛇游弋。
这日天风怒卷十万里云,神明对凡人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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