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寅慌忙要把金卯带走,却惊觉他姿势有些古怪。
“你……”贺寅怔怔望着金卯扭曲的腿骨,满腔裂痛怆着心口软肉。
金卯骨折了啊!
这么怕疼的人为何连骨折了也半声不吭,不停的往前走?!
一定是支道弃搞的鬼!
“支、道、弃!”贺寅几乎咬碎牙冲四野咆哮一声,“出来!”
昆仑山上除了白得刺目的雪,就只剩黑得入骨的山。
黑白两色宛如巨幅唐卡般落在贺寅眼底,衬得他像一只在唐卡底下爬来爬去的愤怒蚂蚁。
贺寅的咆哮声在逼兀的山峦间荡开。
这座直插云霄的巨峦,像极了黏在门上、白纸黑字的挽联,它悄然无声的给人间唱衰。
“金卯呢?金……”
落在后面的管祈一眼看到贺寅怀中的人,瞳孔一缩,迈开腿疯跑过来。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支道弃呢?支道弃!你是死人么?出来!”
群山将他愤怒的嘶吼声送上云霄,立在万仞雪峰上的男人垂眸看着他。
铜环脆响,青年僧人带着小喇嘛站在支道弃对面。
“天魔。”小喇嘛老气横秋道,“你命中克亲寡缘,合该斩断红尘上山,而你当断不断,致使玉沧灭国,三千子嗣也尽皆沦为你石中的火种。你走到这步,下一步就该是天打雷劈了。”
支道弃长袖凌飞,漫天风雪从他眼底划过,他定定望着山下的管祈,忽然笑了一下。
“孤与苍生为敌,但求一死——”
话落,这白发男人倏然跃下万仞雪峰!
他是个万恶该死的黑心肝,一起起骨肉分离的灭门悲剧、一桩桩家破人亡的频仍战乱,人间不平事,十有八九都是他的手笔。
可他一身翩跹白袍却干净得纤尘不染,轻鸿般落下这万丈雪涯,长风从他眉眼间掠过,他眸色清远,宛如那紫陌红尘外的谪仙。
身后的两人紧追而至。
僧人手中的锡杖落地,砸出一声惊响。
嗡的一声,穿魂音波逆风而上。
支道弃在金铁声中微微一僵
贺寅把金卯交给管祈,提着刀飞扑而去。
他眼底怒红,边朝支道弃挥刀边厉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金家除了金爽那个不争气的就只剩这么一个人了,你要把他杀掉才彻底甘心么?!”
支道弃神色平淡的折断长刀,略过贺寅一步步朝金卯走来。
贺寅扔掉断柄看向青年僧人:“灭魔刀!”
僧人将骨刀丢给贺寅,贺寅抽出骨刀向支道弃刺去。
“去死!”
歘的一声,锋利冰凌拔地而起,贺寅瞳孔一缩,疾步踩着刀山似的冰凌奔向支道弃,提刀,向下。
嚓——!
刀身没入一座半人高的冰山,而支道弃本人此时正站在金卯面前,再次抬手覆住金卯双目。
管祈被冰锁定在原地,眼泪弹下脸颊时他咬着唇问男人:“你还要闹到何等地步?”
支道弃:“让你烦心的地步。”
“支道弃!”管祈被他气得低吼一声。
“嗯。”
人都要被你气死了,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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