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叉下去!”
长陵厉声道:“父皇!儿臣无功受禄,享了将近二十年的福,这一身华贵装束和每日奢糜的耗费,尽皆是来自万万百姓!”
“如今兵灾落在百姓头上,儿臣难道不该为百姓分忧?若牺牲一人能换千万人安泰,我来当那个牺牲品又有何不可?!”
元和帝气倒过去,他就只有这么个宝贝疙瘩,惯着惯着,把她惯野了!
“你明年六月就与温玉成婚了,回去好好准备嫁人,拖出去!把她拖出去!”
“那又怎样?就算嫁给他了,我也照样去和亲!”长陵挥开宫人与君父抗辩。
六部大员彼此看了一眼,道:“陛下,公主所言虽有不妥,可打起仗来,边境百姓恐怕……”
一打仗就有难民,瘟疫,动荡。
站在家国的角度,不应该感性的去思考问题。
怎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维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那才是重点。
公主自请和亲,朝臣们大半都觉得这计划可行,只有金琰不表态。
长陵被关了禁闭。
被关之前她留了个心眼,叫人去北狄遍洒消息说她要来和亲的事,于是过了年,到了二月上,长陵和亲的事便板上钉钉的敲定了。
她望着镜子中的人,得意一笑。
她赢了。
她通过一场和亲化解了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乱,她也不用嫁给温玉了。
长陵大笑起来。
眼泪珠连玉溅,她笑得悲哀。
说什么掌上明珠,她到底还是逃不脱被人摆布的命。
如今她给自己选了一条路,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走得心甘情愿。
元和帝破天荒骂了她。
他站在女儿殿外,骂她自毁长城,狼心狗肺。
“我若是不自毁长城的话,别人就会毁了我呀,父皇。”
长陵噙着泪坐在梳妆台前,她穿着大红宫装,向门外的人说道:“你们都以为是为我好,但那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真要为我好就该听听我的意见,我二十了,不是天真懵懂的小孩子。”
长陵盛装出去,拜别宗庙,上了轿辇。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后面,温玉双目干红狰狞。
他费尽心思才爬到她驸马人选的位置,但她三言两语,就把他撇去了十万八千里外。
温玉一咬牙,跨上马。
“长陵!”
他朝和亲队伍奔去,风沙迎面刮来,拍得人眼眶涩痛。
“长陵!!”
他不停赶上去,试图拦下她——她大可不必亲自去和亲,她可以找替身啊!
为何这么着急的想撇开他,起码,起码也要等他赎完罪再走吧!
她不报复他也不要他,这对一个内心割裂的人来说,无异于在他心口捅了一把刀。
温玉策马狂追,呼喊声传到长陵耳朵里。
她明丽光艳的坐在红色大辇中,讽刺的勾起唇。
温玉让她停下,温玉说有话跟她讲。
讲什么?
这辈子我不过才见你两面,有什么话可讲?
长陵:“崔兰,把他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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