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雍的那间供他品读诗书、修身养性的书房了。祝灏不禁暗自赞叹,这徐仲雍的品味还真是别具一格,走到哪儿就把哪儿照着他的书房为样板复刻一份出来。
放下手中的毛笔,徐仲雍微微抬起头,目光在祝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几分狐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看你火急火燎,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祝灏被徐仲雍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避开了徐仲雍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岳父,商行出事了,我需要找你借点儿人。”
于是,祝灏深吸一口气,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如实告诉了徐仲雍。听完祝灏的讲述后,徐仲雍也是眉头紧锁,手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敲击着,似乎已经进入了深度思考模式。
良久后,房间内敲击声骤然一停,徐仲雍的双眼猛地睁开,刹那间只见他眼中凶光一闪,语气冷冽地说道:“这群混账我有所耳闻,如果他们只是啸聚山林,对抗清廷围剿倒还罢了。虽然我们走不到一块,至少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也不愿过多去搭理。但他们现在的行为显然已经越界了,我同意你的看法,如果能谈则已,不能谈的话就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杀杀他们的锐气。”
祝灏忽然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徐仲雍年轻时,可能也是一个性情暴躁,充满热血与冲动的人。看他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文人墨客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反而崇尚武力,满口打打杀杀的虎狼之词。
“那?”祝灏将这种错觉压在心底,微微躬着身子等待安排。
“小四。”徐仲雍侧身对着静静守在角落里的徐四问道:“甲乙两营现在能抽掉多少人?”
徐四闻言,略略思索一二,随后躬身答道:“老爷,甲字营可以抽调四人,乙字营至少可以出动十二人。”
“嗯。”徐仲雍点点头,目光转向祝灏,语气沉着地说道:“悯济,那我就将这十六人,还有小四都一并交给你。但是,小四在战斗经验上比你丰富太多,我希望你听从他的安排。”
祝灏皱了皱眉,他从徐仲雍的话中听出了几个意思,不过他也不想这时争辩什么,转而问道:“岳父,不知兄弟们是否会使用火枪,我那里有十二支新式火枪,可以装配十二人使用。”
徐仲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暗暗惊叹祝灏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弄到新式火枪的。既然祝灏愿意对他坦诚相告,那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合作关系无疑又增进了一步。徐仲雍欣慰地抚须问道:“乙字营大多身居军营之中,对操作火枪并不陌生,详细的情况下来由小四给你分说。另外,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火枪的,售价几何?”
祝灏这一瞬间有想过隐瞒自己的部分底牌,但权衡再三后,还是如实答道:“我曾听史密斯提到过,他私藏了一箱火枪,正好今天能派上用场,所以我刚刚去他那儿买的。十二支火枪加一千发子弹,一共花了三百两。”
徐仲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个价格倒是不错,你先去处理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好!”祝灏也不多话,躬身一礼便带着徐四离开了。
徐仲雍在祝灏离开后,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陷入了不可名状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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