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擘延在水缸里待了一会儿,还是挺有用的,最起码被捞出来的时候,人变常温了。
徐仙和沈立禾把他放回棺材里,薛数这个丧心病狂的,让他俩把水缸里的水也一起灌棺材里,免得他复燃把拱卫司的人坑了。
说的很有道理,跟周擘延的死后尊严比起来,还是活着的人安危更重要一点。
今天一天下来,就周擘延而言,沈立禾感觉自己没对他干几件人事,道德底线也从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他决定天亮就回去,回去就闭关,修修德行。
拱卫司人才济济,薛数带了这么多的武官和术士,想来也没他用武之地。
等薛数召集了手下,就开始分派任务,从大门到灵堂,薛数要手下保证每只蚊子都要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打团战这事,沈立禾还是第一次实战,只是薛数明显不信任他,给徐仙都派了任务,对着沈立禾只有一句,“跟着我,别离开半步。”
沈立禾瞬间就安心了,跟薛数在一起既不用动脑子,也很少有动手的机会,又安全又省心。
他忽然想起灵堂的那俩倒霉蛋,一会儿要是来的是人,他布置的符箓可挡不住人。
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可不能让他们再落敌人手里当第二次人质。
沈立禾在跟薛数撤退前,又去屋里把那俩扛出来了,幸好骨头早给接上了,要不然他还得找人抬担架。
薛数看沈立禾带出来的俩人身子软趴趴的,被沈立禾薄肩膀顶着肚子还没点动静,就绕过去试了一下俩人鼻息。
沈立禾:“有气呢还,就是受伤比较重,明天我带走给他俩医治一下,让他俩在神君观躺个十天半个月,有神君保佑,肯定能很快好起来。”
总之沈立禾绝不会把这俩假手于人,让人抓到把柄。
薛数:“你明天要带人走,也得问过卢王,他不见得会放人。”
沈立禾:“一会儿我去后院找他。”
沈立禾想了一下今天跟卢王的相处瞬间,感觉卢王目前对他还是有点客气的,待会捧一捧他估计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薛数:“那就现在去吧,本官上门还没见过卢亲王呢,有我在,你的事也顺利点。”
薛数明显对这院子很熟,他在前面走,沈立禾扛着俩人跟着他,边走边聊。
沈立禾:“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在嘉宜郡主的院子里,也不知道杨三千做法有没有成效。”
当然得有,没有成效,卢王能当场吃了杨三千。
杨三千把带了心头血的罗盘小心端进一盆清水里,清水瞬间污浊起来,除了血污,还多了很多阴邪之气。
这些阴邪之气甚至凝重到普通人都能看到的。
卢王等人站在院门看杨三千施法,眼睁睁看那盆水升腾起黑色的气焰。
那沾染了小郡主指尖血的银针也在杨三千的力量互动下,跟从罗盘一起没入水下,污浊的水掩盖住了它的所在。
杨三千嘴上念念有词,手指不断捏咒,然后食指轻触了一下水面。
浮于水面的血污仿佛被他指尖的力量倾轧,瞬间沉于水面之下,但又铺在了罗盘上方,两种力量让它上下两难。
之前没进水里的银针也显露出来,并随着阴气的引动而上下沉浮。
杨三千从随身带着的东西里,找出一个小口铜器,小心翼翼打开瓶口,从中爬出一只蓝翅的小虫儿。
小虫儿在瓶口徘徊了一圈,展开翅膀,毅然决然钻进了水里。
杨三千眼疾手快,驱使盆里的银针把它刺死在了水里,蓝色的虫血溶散在水里。
而随着虫子的死亡,杨三千的瞳孔也冒出了幽幽的蓝光。
杨三千只看了一眼水盆,就指着西南方向,信誓旦旦:“小郡主的魂魄已经离京一百多里地了。”
卢王:“什么!”
世子妃在屋里听见这话,当时就晕过去了。
一百多里!她这辈子都没跑这么远过。
巧了,催醒达人冲虚道长不在,否则高低能让世子妃听见杨三千的后半句。
“王爷先别急,事情不算太糟糕,容贫道再仔细看看。”
杨三千对着那盆开始描述,“嗯,郡主的魂魄看着在沉睡中,不过她身边也有亲族护着她,暂时没事。
待我回去找几个腿脚快的道友帮忙,最迟下一个天亮之前就能把小郡主带回来。”
世子妃被安置到屋子里,院子里只卢王和几个侍卫在,他们刚逃了一波命,总算听到了今天第一个的好消息。
卢王比较急切,问杨三千:“杨道长可知我孙女此劫是何缘故?护着她的是家里哪个?”
卢王心中升起一点希冀,能护着嘉宜的除了她亲爹还能有谁呢?
杨三千盯着水盆,确认了两遍“看着是她二叔。”
杨三千对周擘延的脸可是记忆犹新,一年之内周擘延就是烧成灰,他都能把人认出来。
(徐仙:兄弟,这可不一定。)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卢王的预料,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
杨三千手指拨弄了一下水面,“掳人的是山中精怪,这会它们往西南走呢。只是精怪挑选猎物时一向会避开人族的大城,来亲王府掳人,很可能小郡主身上有它们需要的东西。”
再多的,杨三千也分析不出来了,小郡主的八字他也看过,不够硬,也不够轻,总而言之就是比较普通。
而不管是他们搞玄学的,还是妖鬼,真按着八字掳人,肯定是极阴极阳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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