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在这里住吗？”
宋巍点头，“她住在鸿文馆。”
徐恕掩饰性地哈哈两声，“对，鸿文馆里头清静，也省得她每两头跑。”
谢正听不出这俩人话里话外的掩饰之意，没再多言。
宋巍让谢正进堂屋坐，自己去厨屋烧火准备给人沏壶茶。
宋元宝屁颠屁颠地跟上来，帮着他爹，没多会儿就把灶上的火给烧旺了。
——
徐恕出了胡同院，坐上马车，吩咐车夫直接去鸿文馆。
他站在外头，跟门房处打了招呼把宋芳请出来。
宋芳正在上插花课，听有人找，猜到准是徐恕，不想出去，可又架不住同窗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扯了扯嘴角，跟先生知会了一声，很快跑出大门来。
一眼瞧见徐恕抱着手靠在柱子上，宋芳没再往前，直接问：“找我干嘛？”
徐恕问她，“跟先生告假了没？”
“就一会儿，我还得回去上课。”
徐恕故意绕弯子，“你先回去告假，准了我再告诉你什么事儿。”
“不拉倒。”宋芳转身就要走。
“真没劲！”徐恕轻嗤一声，在宋芳进大门之前道：“宋巍到京城了，貌似还有一个是你表哥，带着元宝，这会儿胡同院里的房间没收拾好，我来，就是让你走一趟，回去帮他们好好捯饬捯饬。”
宋芳听三哥回来，心下欢喜，但对上徐恕，还是没什么好颜色，招呼都没打，抬脚进了大门，一刻钟以后，又从里头出来，绕开徐恕，直接撩帘钻进马车。
徐恕跟着上来，坐在她对面，提醒道：“先前你那位表哥谢正问及，我你住在鸿文馆，一会儿到家，可别穿帮了。”
宋芳轻嗯一声，想到什么，忽然看向徐恕，“怎么没听你提起我嫂嫂？”
徐恕之前想问来着，后来忙着赶往鸿文馆，就给忘了，“她没来，或许是你三哥觉得她月份大了，不宜跟着奔波劳累，让她留在家了呗。”
宋芳皱皱眉，这种法倒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在她的印象中，三哥一向是离不开三嫂的，否则不会连考试都把人给带上。
到了胡同院，宋巍和谢正在堂屋里喝茶，偶尔传出话的声音。
宋元宝托着下巴坐在房檐下，见着宋芳，眼神儿一亮，起身就飞奔着往宋芳怀里扑。
“姑姑～”
宋芳回抱着家伙，面上难掩笑意，“半年多不见，咱家元宝又壮实了。”
宋元宝松开姑姑，仰着脑袋看她。
宋芳穿的是鸿文馆制服，微蓝的月白色，紧束腰身，妆容素净，发饰简单清雅，瞧着就让人觉得不出的爽利。
宋元宝看了半晌，：“姑姑比以前好看。”
这话可把宋芳逗乐了，问他，“哪好看？”
“脸好看。”
宋芳捏捏他的脸，嗔道：“又是个看脸的，可别年纪就学成坏胚。”
宋元宝挺着胸脯：“是跟爹学的。”
宋芳噎得不轻，“你爹还教你这个？”
宋元宝郑重点头，“我在家的时候，有一次问我爹，为什么那么多好姑娘，他偏偏娶现在的后娘，爹，因为后娘好看。”
宋芳：“……”
一旁的徐恕：“……”
“你这想法不对。”宋芳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大侄子逐渐长歪的观念。
宋元宝甩脑袋，“我都盘算好了，以后不好看的不要，就得找个好看的当媳妇儿。”
宋芳温声劝：“好看的姑娘不一定心善，你得先了解对方的人品。”
宋元宝：“要是长得不好看，我还能有那心思去了解她心善不心善？”
宋芳再次无言以对。
宋巍没想到当初自己随便一句敷衍的辞，竟然变成了儿子选媳妇儿的标准。
刚挑帘走出来就听到宋元宝最后一句话，宋巍面上的情绪有些一言难尽。
随后抬步走下来，站在宋元宝旁边，语气带笑，“年纪，想什么呢？”
一见到当爹的，宋元宝再不复先前跟姑姑话时的理直气壮，往宋巍胳膊上蹭了蹭，“爹，我困了，想睡觉。”
宋巍只能开了主屋的房门，让他进去躺会儿。
宋元宝脱了鞋子上床，宋巍没走，顺势坐下来，跟他：“看人不能光看外表。”
家伙闭上眼睛，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我知道，可我还是喜欢好看的。”
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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