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还笼罩黎明前的晦暗之中,刘承祐已然满身戎装,进入太原宫,向刘母李氏辞行。
“哎,你这孩子,战事自有将校士卒去解决,你这孺子,何必要亲自上阵。战场的凶险,可由不得你,你这是让为人母的挂心啊”看着跪在面前的刘承祐,难得地碎念着,雍容的脸上有些嗔意,眼神之中的担忧之意却是掩饰不住。
刘承祐低着头,说道:“临阵却敌之事,自有军中将士振武奋进,儿处千军之中,为猛士卫护,又有何惧?”
看着淡定应对的刘承祐,李氏叹了口气:“我知你素有主见,行不苟合,官家既有诏令,吾也不便相拦。为母者,唯有在宫中,替你与众将士祈福了!”
“谢母亲!”闻言,刘承祐磕了一个头:“出兵拔营在即,儿需赶回军中,就此拜别!”
“我送送二郎!”刘承训也在旁边,见状主动说道。
一行数十骑,趁着朦胧雾色,匆匆出城,疾奔十里,方才勒马。青草道旁,兄弟俩扶鞍对视,刘承训言辞切切:“二郎,为兄就送你至此了,战争凶危,万务珍重!祝你此去,破贼占城,所向披靡!”
此时的刘承训,俊逸的脸上挂满了关怀之意。迎着大哥的包含期冀的目光,刘承祐目光闪动了一下,轻声应道:“侍奉娘亲,早晚问安,就有劳大哥了!”
“二郎勿忧!”
刘承祐领着亲兵,策马疾速而去,很快钻入微茫的晨雾之中。道旁,刘承训双手仍抓着缰绳,望着渐渐模糊的刘承祐的背影,眉头轻微地锁了起来。
“殿下,二皇子已经走远了!”伫视良久,边上一名内侍不由发声提醒道。
闻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刘承训收起了脸上那些许“复杂”之色,露出一道温润如玉的笑容,调转马头:“回吧.”
待到天蒙蒙亮,龙栖全军,近四千众,早飨之后,在刘承祐的统率下,南向直趋潞州。
潞州此地,古称上党,在天下之脊,地势高险。地势的重要性就不水了,总之很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事实上,潞州距离太原府并不远,也就隔着一个辽州,算得上是卧榻之侧。敌若据之,便立时可对河东形成巨大的威胁,这也是刘承祐提议提议夺之后,刘知远未加犹豫便许之的原因。
在耶律德光委任耿崇美之前,潞州节度(昭义节度)原本叫张从恩,此人乃后晋贵戚,却慑于契丹势力,有臣服之意。上月,此人还遣使到晋阳,邀刘知远一并去汴梁朝拜觐见,得到了刘知远肯定的答复,言“君且先行,孤循后而往”。
然后,张从恩亲自前往汴梁去了。再其后,便被束于大梁,到如今,连节度使的位子也丢了。
时下,潞州主事者,仍旧是张从恩的几名下属,是他离去前安排的。以潞州留后赵行迁为主,辅以巡检使王守恩,从事高防。
辽州本是河东治下支郡,刘承祐领军一路通行,直入潞州境内,及至虒亭镇,驻马而停。
虒亭镇,距离州治上党城,不足百里。
河东出兵南来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潞州,并且向周边州县扩散而去。
潞州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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