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再洒上泥沙。
上演的这一番掘地求生的戏码,虽然离奇,却意外地有效。奴仆们最后被乱兵冲散了,他们却安安稳稳地保全下来。一直到杨业率人经过,才高呼求救,得以苟全。不过,有几个倒霉蛋,大概是仆人太忠心,遮得太严实了,直接在坑洞中被憋死了。
不过,活着的人,都不禁喜极而泣,激动地谢天谢地,一点也不在意什么公卿大臣的形象与气度了,当真只有在生死边缘试探过了,方知生命的可贵。
相较之下,冯道这老头虽然激动,表现却也还算淡定,身上、脸上全部沾着污泥,稍稍清理了下白须上黏着的泥污,摇摇晃晃地走到杨业面前。
毕竟一把年纪了,经过这一夜的惊吓折腾,冯道的身子骨也有些扛不住,魏仁浦见机,立刻上前扶住这老儿:“相公当心。”
“你认识老朽?”冯道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魏仁浦命人递上一个水袋,朝他说道:“在下魏仁浦,原本是枢密院一小吏,有幸目睹过相公真容。”
“你就是魏仁浦?老朽在中枢,有所耳闻。”打量了魏仁浦几眼,冯道露出一点疲倦的笑容,这样说道。不过,是否真的听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抿了一口水,冯道这才向杨业拱手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殿下吧!”杨业回了个礼,说:“若不是殿下降令搜寻,恐怕诸公,将长眠于此了。”
“殿下?”冯道张着老眼,急问:“敢问将军,你们可是龙栖军,河东二皇子麾下!”
虽是疑问,但冯道的语气很肯定,待得到杨业肯定的回复,这老儿直接摆脱魏仁浦的搀扶。不知道刘承祐在哪个方向,干脆便朝西面太原方向躬身作揖,表示感谢。
其他的晋臣,得知是刘承祐救了他们的性命,有样学样,稍稍恢复后,也都吐露感谢之言,当着众军士、民壮的面,嘴里满是对刘承祐的溢美之词。
至于是否发乎真心,那便有待商榷了,毕竟,是刘承祐发起的这场袭击,才导致他们这一夜的惊惧与苦楚,否则,在辽营中,凭着他们的地位与身份,还是能过得很滋润的。
当然,总归是有些感激的,就眼下的情况,至少不用再入北国,当契丹人的臣子,日后做那异域之鬼。且凭他们的身份与资历,是肯定能得到刘知远的善待的,几次王朝兴替下来,对前朝旧臣,都是这般。这一次,还不是“篡夺”江山。
日后在刘知远的新朝,他们总能得到些好处,纵使没有实职,一些勋爵也还是有的,待朝局稳定,位及将相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那些丧命的人,只能怪其运气不好了,在这种乱世,运气不好都是一种罪过。
除了杨业救出的这些人之外,还有不少其他晋臣活下来了。
冯道、李崧、赵莹、冯玉、李浣、和凝、徐台符、陶谷.这是上呈刘承祐的一份晋臣名单,人数还不少,毕竟几乎代表整个石晋朝廷。
不过,除了冯道之外,刘承祐基本都没听说过。那个陶谷,似乎有点印象。
对这些晋臣,刘承祐暂时没有接见,只命人妥善安置。倒不是不重视,而是,他实在太累了,将所有事务交给张彦威、郭荣、向训之后,躺下便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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