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如今看着这些旧物件,再看看孙子,他就能亲切地看到二十年前的场景。”我笑着说。
“她爷就是不收拾,有些垃圾能撇就撇,留着光惹细菌。”老婆说。
“我认为爸就是懒,我们那时候在的时候就不爱收拾,现在才不收拾了。”老二说。
“一个人的生活都爱将就。”老婆笑着说。
我们果断地清理了姨夫多少年来都舍不得处理的物件,驱赶了陪伴这个人民教师多年的各种不知名的微生物。一场大扫除,使整个房间豁然明亮起来了,等重新铺好了床被,擦干净了桌椅板凳和墙面,一时间感觉轻爽多了。
“这才像个办公室,像个宿舍,像个教室了嘛!”我感慨。
“要不是孙子来,爸肯定能脏兮兮地住到退休。”老二感慨。
我不认为姨夫不勤劳不爱讲卫生,反而有些替他难过。曾经这里也是热闹的大花园,孩子们跑来跑去,到处书声朗朗,如今这样凄凉,孤寂,换了谁都会感觉心灰意懒的。孩子们都进城了,他们还要坚守在这里。姨夫说,过不了几年,乡里的学校估计都要撤了。他们是站最后一班岗的。
乡里学校撤了,哪有那么容易?有经济条件的进城了,进不去城的,不愿进城的,孩子们还是得在乡里读书。可是这样的环境,适合孩子读书吗?一个孩子失去了集体,走出校园,他们能适应大环境吗?我想这都是问题。
我在各间教室看了看,桌椅都整齐地摆放着,上面都落满了尘埃。我来到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句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走出教室,放目远去,两山夹着干枯的山沟,远看是山,近看还是山。所谓诗意满满,也是一时之感啊。
???????二
自古离别寸断肠,以前似乎没多少这么个体会,即使那些年自认为爱得死去活来的时间,也没有离开小妞时那般寸断肝肠。男人么,表面总表现得淡定、平和,似乎看不出有多不舍和牵挂,可是内心谁能看透呢?
姨夫抱着小妞站在铁门口,嘴里不断安慰着小妞,小妞以为姨夫抱着她看夜景,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指天画地地比划着。我启动了车,车灯照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我和老婆要离开了。
我假装不看小妞的脸,更不敢看她那双小眼睛,她眨巴着眼睛望着我们,当车身错过时,我听到小妞急切的声音,她哭了,她意识到她没有坐上车跟我们一起走。老婆趴在窗口不断挥手,安慰着小妞,说我们很快就来接她和爷爷。我硬着脸,加大油门,引擎呼啸着,很快将姨夫和小妞撇在黑暗里。我听见小妞的哭声在夜色里显得那样缥缈,那样执拗。车已穿过一大片一大片的黑暗。老婆抽泣着,眼睛亮晶晶地挂在嘴边,她沉默着。轮胎碾压路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是那样粘稠,那样黏着,似乎要将轮胎粘住,不再前行。
老二在后座一个劲儿地安慰老婆,她说:“放心吧,爸带的比谁都小心,又不是见不上,每个星期,爸就带着来了。”
老婆压抑的哭泣此起彼伏,她双手蒙住脸,痛苦万状。我的鼻子酸酸的,难以呼吸。脑海不断闪过的都是小妞一个下午就被尘土染得脏兮兮的小样子:黑黑的小手,汗水和着泥土黏在脸蛋上,衣服鞋子看不到本来颜色。她喜欢在土堆了玩土。
没有离别,就感受不到亲情的浓烈,相处时的珍贵。人生自从呱呱坠地,聚少离多,是人生的常态。现代生活,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一家团聚的生活成了奢求。奔波才是人生的主题。
当人们对于幸福全寄托在金钱多少之时,痛苦似乎就是顺理成章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挣到大钱。人人都在挣扎,都希望过得幸福,这没有错,可是,我总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所想要的。为何人类文明越发达,人就越匆忙,越累呢?甚至连抚养孩子都顾不上呢?
老婆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娃太小了,稍微大点,我也不这样心疼,从未离开过妈妈,真不知道今晚她会不会哭到天亮……”
??????? 2018 .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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