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两家再分,也就五六十斤。姨夫说,今年的肉确实少了点,不过年也就那么几天,够吃就行。我也觉得少了点,姨夫家人多,再说,过年了,谁家没个亲情走动。姨夫斜着身子提着尼龙袋,我说我提,他不肯。我说还有一副猪肠子,姨夫说,你爱吃留着你吃去。
回屋后,我们开始分肉,姨夫找来了一杆小秤,将排骨和肉分别称了一遍,数量基本与三娘家称的差不多。我将分好的肉重新装上了车,然后姨夫算好了账,我喝了几杯茶,讲了会杀猪的事。我觉得该离开了,十一点多还要坐火车。姨娘也说,时间紧张,那你收拾去,去了好好挣钱,将你的账赶紧还了,以后就轻松了。提到账的问题,姨夫白了姨娘一眼,他说,慢慢还么,急什么?我知道姨夫是护着我的颜面的。姨娘咕嘟咕嘟地说,我的意思是还清了少掏点利息么。我也是这样想的,好好挣钱,尽快还账,过几天舒缓的日子。
我的生活像一根绷紧的皮筋儿。
离开西水湾,我直奔中华路44号。我将肉提上楼,又马不停蹄跑下楼,把车停在了马路边,我怕一会儿来车将我堵在院里出不去。
我喘着气,开始收拾肉,老婆也来帮忙。我说今晚要去西安。老婆抬头看我,说老李怎么回事,每次搞突然袭击,那人有病啊!我笑吟吟地说,我也不知道。老婆问去的都是谁?我说何大、席强,我们三个。她说那还行,三个人还可以说说话,不那么孤独,不过你们可别聚一起干坏事,西安的女人估计不好招惹。我笑着说,没钱,拿啥招惹啊!老婆说,你知道就好。
我将肉掏出来放在案板上,准备全都切成小块,用保鲜膜包好,再冻在冰箱里。我边切肉边说,我能守得住阵地,至于那两个货我可不担保。我嘴上虽然在调侃,可心情依然低落。闺女在地上窜来窜去,一会儿在客厅,一会儿在厨房,本来地儿就小,被她这么一折腾,我有点手忙脚乱。我拿出父亲的威严,喝了一声:猪宝宝你给我别捣乱行不行!她压根没当回事,依然按着自己的性子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我顺手揪住她的衣服,她咧着嘴,露着两排洁白的门牙,嘿嘿笑着,眼睛挤成一条缝儿了。
费了一小时才将肉切好,冰箱冻不完的放在了窗外,估计明天早上也就冻实了。收拾完厨房,我洗了个澡,然后收拾行装。去西安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而去的心情却一次比一次复杂。
十点多钟,席强扛着包来了,我们喝着茶等何国庆,眼看十点半了还不见人,打电话问他,说是正往过来赶。
十一点钟,我们仨行动了,老婆抱着闺女站在门口送我们,她说,你们去了一心挣钱,可别被西安的女人迷住了。我们笑着热热闹闹地离开了。因为弟兄们在,我跟老婆没说道别的话,好像是我送他们两个离开,一会儿还得返回似的。
我把车又停到金荣花苑那条巷子里了,何国庆和席强说,不如开车走的,也就五百公里路,不远。我说开车太累,再说车没商业险,人生路不熟的,太操心了。
十一点二十九分,我们登上了火车,我们买的卧铺。夜深了,火车上很静,我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渐渐眯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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