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闭上眼睛,才悠然地说:“以前干啥的?”
“我刚从学校出来。”我说,心里对这人感到特别反感。
“屌毛长全了没,就出来混呀?”男人闷哼哼地说了一句荤话。
我没搭理,认为这样的对话根本就毫无意义。
“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呀!”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愤怒地盯着我看。
男人的脾气有点暴躁,也许他的女人昨晚给人睡了,有气儿没出发,见人就觉得人人都嘲笑他戴着一顶绿帽子似的。
我身子猛地一抖,一股怒气冲天,脚底板一下子就感觉轻了许多。就算我再怎么可怜,也不想在人前受气。
“钱哥,他叫林丛,刚从学校出来,还不懂事儿,你就别生气了,他不熟悉这里,有点怕生,你看,部长说了队里缺人,要不就让他先留下了,等熟悉一段时间再看?”
就在我忍无可忍准备拧身离开时,凌飞站出来轻言细语地说。他太柔弱了,当时我这样想,怎么可以给这种人低三下四呢。然而咕咕乱叫的肚子,让我凶狠的思想火苗渐渐熄灭了。
我也很快恢复了理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生气较劲儿的资格了,错过这个工作也许我会很快饿死的。
男人沉思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就先留下来,试用期一个礼拜,如果搞不好工作就滚蛋!”
凌飞向我挤了一下眼睛,我虚弱地苦笑了一下。
我觉得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我变成了孙子,有人给一口饭吃,同时有人做了我的爷。
这就是社会,一个我似懂非懂的王国。
凌飞带我去宿舍洗漱换衣服,宿舍在楼顶,是个很宽大的阁楼,阁楼门前有块宽大的场地,对面也是阁楼,凌飞说是保安部的厨房。听到厨房我的肚子又加紧咕咕叫了起来,我咽了口唾沫,有些难为情地说:
“有没有可吃的东西啊,我已经两天没怎么吃饭了。”
“你怎么不早说?”凌飞看着我说,“你先洗洗,我去给你看看有没有剩饭。”
他跑向厨房,我的眼泪就在那一刻静静地流了下来,我发誓,这个叫凌飞的男孩将会是我最铁的哥们儿,也将是我永远的朋友。他是我来到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我洗了把脸,在门前走了走,我走到楼边上往下望,楼层很高,有十二层吧,楼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还有许多的宾馆和商铺,捱捱挤挤的,叫人的心更加迷茫了。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我站在这里,俯视着芸芸众生,好像他们都有方向,惟独我没有方向。但神却意外地让我留在了这里,是的,我暂时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处所了。
凌飞给我端来了一盘凉菜和几个还散发着热气儿的馒头。
“就剩这点了,你先将就着吃点儿,马上就到中午了。”
我点点头,很诚恳地说了句:“谢谢。”接着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房间里还有许多人在睡觉,每张床都拉着帘子,凌飞说是上夜班的兄弟们。干保安很辛苦的,要熬夜,有时还会遇到危险。
凌飞给我讲了前一段日子发生在商城里的事儿,说他还没来那会儿,晚上巡查时,遇到了扒手,那扒手见被发觉,就下了狠劲儿,和两个保安纠缠起来,结果一个保安不小心被歹徒连捅几刀,抢救无效死了。所以最近巡查力度很大,而且晚上人人装备精良,警惕性很高,结果累得保安部有好几个队员受不了辞职不干了,最近招不上人儿,所以应聘比较容易。
听了凌飞的话,我点了点头。
就在我和凌飞谈话的时间,跑上来了一个保安,气喘吁吁的,见着我们就喊:“钱队让你们赶快下来,换个衣服都磨磨唧唧的。”说完他拧开水杯喝了几口又拧身跑出去了。
我也很快吃完了,软绵绵的身体也逐渐硬朗了起来,感觉浑身骨骼咯嘣咯嘣响呢,真想放开拳脚,活动一番。凌飞见状,开朗地笑了一下,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战友了,得努力工作了。加油!”
出了门,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整个城市的角落,凌飞走在前面,金色的阳光洒在他闪着光彩的黑发上,干净爽朗,我的心也明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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